終於接觸到新鮮空氣的唐余急忙大口吸氣,她抬眼一看,宋冷竹不知道何時也翻身跨坐在了蛇頸之上,金色的短匕首直直嵌進了鱗片之中。
兩人不約而同選擇了同一種打法,一頭一尾控制住了母蛇。
母蛇突然的騰空,將兩人的身軀高高甩起,宋冷竹死死揪住刀柄,臉上沒有絲毫慌亂,她在空中也毫不松懈,核心發力,竟是曲起雙腿,在空中以一個半蹲的禦龍姿勢,穩穩地踩在了蛇頸上。
反觀唐余,就沒那麽得心應手了,她還沒來得及將刀扎進蛇身,就被突然甩到空中,此時猶如紙片一般在水花中飄搖,見宋冷竹如此遊刃有余,唐余一咬牙,起了較勁的心思,她不甘示弱,手指用力扣緊鱗片,抬起另一隻手,朝著尾巴上的金色瞳孔狠狠刺下。
刀鋒落下的那一刻,唐余就預知到了不對勁,想象中扎破玻璃眼球的手感並沒有出現,反而如扎進一塊肉裡一般。
這尾巴上的金色部分,不是眼睛。
唐余恍然大悟,這並非什麽雙頭蛇,尾巴上的眼睛和蛇信子是恐嚇獵物的斑紋和長須。
盡管如此,這蛇尾也可以如蛇口一般開合,並且裡部也長著毒牙。
唐余原本想著這一擊能刺破眼球,給母蛇造成致命的傷,誰知人家眼睛是假的,這傷頂多讓母蛇感受到痛意。
轉瞬之間,騰空的蛇身又猛地砸向水底,巨大的水花撲面而來,砸到臉上生疼。唐余屏住呼吸緊閉雙眼,再睜眼時,母蛇已經帶著兩人順著溪流,躥出了好長一段距離。
她們和各自的隊友越來越遠,但兩人都沒有心思管這個。
母蛇急於擺脫身上的兩人,不斷地扭曲纏繞著自己的身體,在水底和空中來回翻動,有好幾次,唐余和宋冷竹幾乎撞到了一起。
可兩人把刀和匕首握得死死的,半點沒松手,這一扭動,又加重了母蛇身上的傷勢,已經有腥臭的蛇血順著傷口滴落。
唐余難耐地舔了舔牙齦,這蛇血味道太重,很容易就激起了她壓製了很久的嗜血欲望。
就在此時,母蛇落到水面上,整隻蛇身突然如塔一般盤了起來,上下交錯,竟是要把兩人擠壓在身軀裡。
唐余抬眼看向宋冷竹,用眼神提示對方做好應對。無論如何,兩個人聯手總比一個人單打獨鬥要好,唐余還不希望宋冷竹死在這裡。
這一眼,唐余有一秒的晃神,此時兩人身上都濕漉漉的,臉上身上全是水珠,宋冷竹束發的發帶不知道散在了哪裡,打濕的頭髮披散著,和衝鋒衣一起緊貼在身上。
看起來有些狼狽。
但她神情毫不慌亂,跨在蛇身上的身子極其穩當,那是核心極穩的外在表現。
這就是強者的能力嗎?唐余在這些微小的細節上感覺到了兩人體能的差距。
宋冷竹先是回應了唐余的目光,接著俯下身子,手掌暗暗用力,又將匕首往下扎入了一分,幾乎整個刀身都沒入蛇肉。
在母蛇曲起身子即將碾壓到兩人的那一瞬間,宋冷竹手中的匕首突然像是開了光一般,她雙手握住刀柄,往前一劃拉,強行破開了母蛇堅硬的鱗甲,直接將蛇身劃拉開了一個大口子,傷口尾端甚至延伸到母蛇的頭顱之上。
空氣中的血腥味暴漲,血水翻湧而出,將溪水染紅。
此時的唐余也沒閑著,她配合著宋冷竹,壓製著蛇尾,延緩蛇身盤起的速度,在宋冷竹得手的一瞬間,唐余的刀也奮力往下再次扎入,幾乎貫穿了尾巴。
接連兩次重擊,讓母蛇放棄了盤起身子,遊動的速度也慢了下來。唐余不由得驚駭,她的驚龍想要破開這鱗甲也需要用上十成的力氣,宋冷竹的短匕首不可能有這樣的效果。
唐余扭頭看去,宋冷竹手中的匕首,又恢復了黯淡無光的樣子。
是異能?唐余在內心肯定了這個猜測,宋冷竹還有她不知道的異能。
此時,兩邊的景色變得異常陌生,她們已經不知道被母蛇帶到了哪裡,母蛇所經之處,溪水悉數變紅,甚至兩人的身上也沾了些血跡。
只不過,從宋冷竹還活著的狀態來看,這蛇血沒有毒。
母蛇掙扎的動作小了一些,不再上天入水亂蹦躂,隻飄在水面上。可蛇身前進的速度不僅沒有慢下來,反而越來越快。
“是溪流,流速加快了。”宋冷竹朗聲道,頓了片刻,又回頭朝蛇尾上的唐余說道:“快,到前面來,和我一起控制住蛇頭。”
她的話音剛落,此前還隱約傳出的轟鳴聲越來越大,那是滔天的流水落下時產生的激蕩回聲。
有瀑布!
唐余迅速起身,直接踩在了蛇身之上,她用力一抽拔出驚龍,轉身踩著蛇鱗,往蛇頭的方向衝。視線內,溪流在前方已經出現了斷層。
瀑布轉瞬即到,唐余恰好撲騰到離宋冷竹一臂遠的地方,騰空的落差直接把沒站穩的唐余拋了出去。
宋冷竹沒有猶豫,伸手一抓,隔著衝鋒衣扣住了唐余的小臂,硬生生將她拉了回來。
個人恩怨在險境面前不值一提,宋冷竹也不能讓唐余死在這裡。
唐余在空中有了借力,總算穩住身形,扭身跨回到了蛇身之上,見唐余脫離危險,宋冷竹迅速縮回了手,多抓一秒都不願意。
兩人一前一後隔著一臂遠的距離,唐余將驚龍扎回到蛇身,探出身子往下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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