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余沒有反駁:“看來是了,而且圖書館錨點還是好的,難怪我們上次去的時候還遇上了幻象。”閱讀日志的唐余恍然大悟。
後台日志裡還記錄了唐余進入錨點後的行為,非常簡單,概括起來就是:
“玩家唐余站立在馬桶前,取出蓄水箱的兩顆儲存器,開啟並按下按鈕,將儲存器放回原位,離開。”
“等等,”唐余指向了這一段記錄:“這個儲存器,量詞用了顆,難道是那兩顆眼球?”
洗手間裡再沒有能用顆來形容的物品了。
簡澈拿出兩顆眼球:“果然是儲存器,很可能儲存著卡俄斯的核心數據。”不然還能儲存什麽。
三人圍著眼球看了許久,並沒有看到什麽開啟的機關或是描述中的按鈕。
最疑惑的莫過於唐余自己了,從記錄上看,她是懂這個儲存器的用法的,並且沒有像現在這樣,直接破壞掉這兩顆東西,也沒帶走,而是直接放回了原位。更離奇的是,以前的她,進入錨點後並沒有受到幻象攻擊。
那惡心的馬桶男呢?怎麽隻攻擊後來的唐余不攻擊以前的?怎還區別對待呢?
唐余滿腹疑慮地往下看。
後面的內容很簡短,但是更加超出了“問號三人組”的理解。
發現錨點的第二天,唐余在書桌前拿便簽本寫字,地圖畫到一半,她突然起身,快速將便簽本卡進了圖書架裡,下一秒,唐余就被強製登出了遊戲。
再次出現,已經在一個月之後,這次唐余的登入點在一個從來沒聽過的地方,雅川。她在一片墳地醒來,醒來後的第一件事,就是爭分奪秒刨隔壁的墳頭。
唐余&宋冷竹:?有什麽大仇?
挖墳還不夠,唐余直接跳進了土坑裡,描述依舊和新州時一樣,取出儲存器,按下按鈕。
這次沒有兩天,唐余甚至還沒爬出墳坑,當場就登出了遊戲。如果不是“強製登出”幾個字,閱讀日志的唐余險些就認為,自己只是來遊戲裡走個過場。
第三次,是在一個名叫濟東的海島,唐余一睜眼,就往浪花衝蝕的崖壁上爬,爬到一半,人還掛在懸崖上,就被強製登出了。
第四次登入,在漠北的草原。唯獨這一次不同,記錄裡,唐余在一棵白樺樹下碰上了幻象,枝條頃刻間生長將她包圍,她不管不顧,沒有武器就單用牙齒和手,硬生生拗斷了纏著她的一節樹枝。
樹枝一斷,幻象散去,只剩一棵站得筆挺的白樺。唐余毫不猶豫地將樹枝拗斷埋在了白樺樹的根部,一捧土還沒撒完,唐余又消失了。
但,不是[強製登出],日志上描述的文字是[意識抽離]。
再然後,就是這一次。
這一次唐余失了憶,第一天、第二天、第三天,再沒做什麽出格的行為。她像一個普通的玩家一樣,被追殺、接任務,遊走在喪屍和玩家的夾縫之中。
如果不是陰差陽錯地苟活著,碰上故人齊錦茵,得到了以前留下的線索,現在的唐余,大概對這些一無所知,只會在難度奇高的任務裡接著逃亡,或是碰上意外被剝奪了性命,永遠留在遊戲裡。
看完這一段記錄,唐余非常緩慢地做了個深呼吸,得出了結論:“我像是帶著任務來的。”
她的總結有跡可循,記錄裡,她每一次的登陸點都在錨點附近,並且目標明確,直奔主題。她並非想象中被強製且隨機地投入了遊戲,至少前四次不是。
宋冷竹目不轉睛地看著唐余,眼神裡滿是探究:“從你的行為來看,按按鈕很可能是啟動修正程序,你像是在做安全員的工作。”
“修正卡俄斯的安全員嗎?難道我是遊戲公司的人?”唐余緊接著搖了搖頭,“說不通,如果我是遊戲公司的人,那為什麽要給我安一個罪名?”
打工確實像在坐牢,但不是真的要去坐牢。
而且,從幻象中的記憶來看,她確實進過監獄,遊戲公司不會缺人缺到聘用一個罪犯吧?
宋冷竹低下頭:“也是,這事來得蹊蹺。再者,以你的體能和反應能力,應該在邊緣星待了很久,沒可能把你召回去當一個安全員。”
能進入遊戲內的安全員地位並不低,因為涉及到高級權限和指令,並不會隨便讓一個普通人去擔任。
“所以,我確實是跟這個遊戲有關,也知道錨點的位置,但我應該不是遊戲公司的人。”唐余順著話總結,“還有一點,我每次都是強製登出,動作也被打斷,不像是安全員該受到的待遇,倒像是,我爭分奪秒地做某件事情,卻被強製抽離出去了。”
“這很矛盾,既然告知你錨點的位置和儲存器的使用方法,又阻礙你的行為。遊戲對你的態度相互違和,出現這種情況,”宋冷竹頓了一下,以自己的經驗判斷,“很有可能,你背後可能涉及到的勢力不止一股。”
“是嗎?”唐余陷入沉思。
簡澈並沒有聽兩人交談,她突然開口,說了句前言不搭後語的話:“原來如此,確實是五回。”
“什麽?”
“還記得之前我轉告給你的話嗎?卡俄斯說你已經追殺了它五回,除去新州圖書館、松明城別墅區,再加上記錄裡的雅川墳地、濟東海島、漠北草原,正好五回。”
唐余揶揄:“真是小心眼,有幾次我都沒破壞錨點,怎麽也叫殺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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