嚷得那麽大聲的,通常都是沒什麽實力的人。
唐余乾脆把自己藏在牆角的身影挪出去了一點,好讓這些人看到,然後再一閃身,帶著血喪屍回到了製藥車間。
“他舅姥爺個腿兒的,我沒看錯吧?”有人大聲嚷嚷了起來。“是不是那個D級喪屍王?找了半天原來在這兒呢!”
有人喝止了他:“你小聲點,別把其他隊伍引過來了,到時候又把積分拱手讓人。”
幾人悉悉索索放輕了腳步,貓著腰鑽進了製藥間的入口。來者有五人,都是清一色的年輕面孔,除了一個壯漢之外,其他幾人的身形不算高大,各自拿著一把槍械。
他們所在的入口是包裝間的物流進出口,門是打開的,裡面有一絲陰沉的天光,能看清周圍的擺設,一套大型的貼標和包裝器械整齊排列,大約是粉針劑無菌封裝操作的最後一環。
壯漢在門口探頭,包裝間只能看到幾個血喪屍站在牆角,像是假人一般一動不動,在雷雨天氣下十分滲人。
他們倒是心大,抻著脖子就跨過了大門,朝著血喪屍連開數槍,槍聲被炸雷掩蓋,沒在禁區激起什麽水花。
最後一個玩家跨過入口時,兩扇門啪地一下關上了,壯漢回頭一看,門後還有兩具血喪屍,像門童一樣將門合上,別提多詭異了。
壯漢扯著嗓子吼了一嘴:“他舅姥爺個腿兒的,別裝神弄鬼了,給我出來單挑。”
單挑是不可能單挑的,他的話音剛落,無數隻變異生物從犄角旮遝裡鑽了出來,打了五人一個措手不及,暗處的血喪屍也在頃刻間收到了指令,發動了進攻。
眾人應對的節奏還沒調整過來,一道黑影快速閃過,也沒見槍響,也沒聽到人聲,其中一人的手臂被劃傷,這人低頭看了一眼,手上出現的不是刀痕,而是一道抓痕。
被撓的人還來不及提醒隊友,頃刻間就被淘汰出局,隨後又有一道嬌小的人影躥過去,手裡鋒利的匕首割破了喪屍的喉嚨。
壯漢這才慌了神,明白過來著了道。
可惜已經晚了,他們此時終於體會到了唐余的感受,勢單力薄的他們被十個以上的敵人圍攻,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唐余和周舟趴在貼標的器械後邊,探出個頭往外面望,金葉和小狸正在努力搞事業賺積分,她們配合著血喪屍和變異生物,打起架來沒有落到下風。
唐余樂得清閑,這幾個落單的玩家送上門來,讓她終於體驗了一把當喪屍王的快樂。
都不用她出手,這些人就被解決了。
金葉沒有直接擊殺而是選擇同化玩家,本意是為了給小狸送人頭,但變相的,也給唐余加了不少積分。一個人掙錢養三個人,金葉真是當之無愧的勞模。
唐余決定,一輩子對金葉好。
雷聲轟轟,掩蓋著槍聲,沒有人知道這裡正在發生什麽。
十幾分鍾之後,包裝間歸於平靜,唐余將幾位玩家的武器拿起來看了看,質量還算可以,帶回去給姨姨們使用也是好的,她就不客氣地納入囊中。
外面的大雨還沒停歇,黑壓壓的雲層一點都沒變薄,看樣子這雨還得下上一陣。
唐余看著雨霧,轉頭跟金葉商量:“這雨幫了大忙,要不我們再看看有沒有分散的玩家,逐個擊破?”
敵我局勢不斷逆轉,唐余覺得自己又行了。
大雨之下,搜查的玩家大概會分散在各處躲雨,現在敵在明我在暗,唐余並不想錯過這個時機。
金葉點頭:“你不要出面,讓血喪屍幫忙探路,要是人多,咱們就避開,要是人少,咱們就出擊。”
這遊擊戰打得,要的就是乘敵不備,速戰速決,快打快撤。
四人一拍即合,衝擊了雨幕之中,從西區的廠房開始推進己方的戰線。
園區內能自由活動的血喪屍所剩不多,唐余將分散的血喪屍召集起來,以一兩個做餌,去試探玩家的實力。
她使用隱身,跟著血喪屍在前面探路,要是碰上十人以上的大部隊,她就悄悄繞道離開,要是遇上三五人且能力不算太高的玩家,她就讓給金葉和小狸來解決敵人。
玩家的槍聲被雷聲蓋過,沒有引起太多注意。
一連解決了四撥敵人,收刮了不少武器,唐余見好就收,不再隨意出動。
雨勢也在此時變小了,天色逐漸變得明亮,禁區剩余的玩家不足二十人,大多都扎堆聚集在主樓大廳裡,很難發動偷襲。
唐余借著隱身,藏在主樓前刻字的石頭後面,往大廳看了一眼,剩余的玩家隊伍很明顯分成了三組,看似站在一起,卻又涇渭分明。
其中一組是宋冷竹,另外兩組分別由兩個高手帶隊,他們站在破碎的玻璃門前,似乎正在討論什麽事情。
唐余所處的位置很遠,聽不真切,隻從眾人的面上隱隱察覺到一股劍拔弩張之意。
小七伸著脖子在氣鼓鼓說著什麽,被宋冷竹拉了回去,隨後三方人都拔了槍,竟是起了內訌。
要換做以前,唐余肯定得拍手稱好,巴不得三組人打起來,她作壁上觀。
但現在她卻無法純粹地當個看客,宋冷竹是不是因為她的事情,被玩家針對了?這樣的想法在腦海裡揮之不去。
不過高手不愧是高手,情緒也比菜雞穩定,就算是打鬥一觸即發,他們也能認清時事冷靜下來。那個會獸化的男人收了槍,面色雖然不善,但動作已經表明了立場,他不會在這裡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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