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嬸兒召回大家吃飯,一大村人圍在院子裡嘰嘰喳喳個不停,工具組新趕製出來的幾張桌椅板凳派上了用場,桌子上沒有刷漆,摸起來麻麻賴賴的,但是聞著有一股淡淡的木香。
令唐余沒想到的是,擺上桌子的是四隻窯雞,朱嬸兒一邊喊燙一邊把包裹在野雞外面的泥土和灰渣掰掉,一股濃鬱的肉香瞬間就冒了出來,金黃色的雞皮冒著熱油,看得人食指大動。
唐余眼睛都亮了,這幾天她就沒有吃到什麽好的。
除了烤雞之外,還有一些炒野菜和鯽魚湯,配上香噴噴的白米飯,別提有多快活了。
朱嬸兒特意做了很多飯食,想著給唐余幾人補補身子。野雞是工具組的人幫忙抓的,這兩日廚房組的小狸和唐余都不在村裡,大家就幫著朱嬸兒找吃食。那幾個從北營拖回來的鐵籠子,被鋸開,做成了簡易的捕獵陷阱,放置在後山上,結果還真給她們捉到不少野雞野兔。
朱嬸用了兩個乾淨的碗筷,將每樣菜式都留了一點,她還記掛著行動不便的小狸以及出了村子的周舟:“給倆丫頭留點的,你們慢點吃,我給小狸端過去……咦?金葉怎麽還不出來吃飯?”
唐余攔住想要進屋找金葉的朱嬸兒,比劃著哼哼唧唧,又把朱嬸兒推到桌子邊,讓她不要操心。朱嬸兒不明所以被按在凳子上,隻好端起碗筷來吃飯。
又過了許久,金葉才從房間內走出來,她嘴角帶著一絲笑意,不知道在想些什麽,整個人看上去剛從蜜裡撈起來似的。
唐余招招手:“金葉,快來吃飯。”
金葉拿起給小狸的那一份飯食:“我先給小狸送去,等下飯菜涼了。”
唐余嘴裡包著米飯,臉頰鼓鼓地轉回頭,心裡有些好笑,小狸之前才喝了那麽大一碗魚湯,又不會餓著。
嘖,這兩人真是沒眼看。
等飯食吃得差不多了,周舟才趕回了村子,她身上沾了許多血跡,帶著濃厚的腥臭味,突然出現在飯桌前,看上去有些瘮人。
唐余放下筷子,一臉嚴肅地問周舟:“你受傷了?”
周舟笑道:“沒有,這是拔鐵錨時濺到了蛇血,鐵錨和蛇肉連在了一塊,剜掉了好大一部分肉才取出來,那血,跟噴泉似的。”
唐余放下心來,問道:“怎麽樣?手術順利嗎?”
“還行,四根鐵錨目前隻拔了兩根,出血量太大,不好一次性拔完,隔幾天還得去一趟。兩條蛇現在都有些虛弱,會在老瞎子那裡養一陣。”
周舟說完,將皮箱子放置回自己的屋裡。
出了鬼谷後的她們,無論是人、喪屍還是蛇,都帶著不同程度的傷,需要靜養一段時間。聽起來有些淒慘,但能活著回村已經是萬幸。
不知為何,唐余想到宋冷竹的腿傷,唐余歎到,就連宋冷竹都受了傷,更何況她們呢。
不知道宋冷竹養傷的這段時間,還會不會鉚足了勁去做任務。唐余扒了兩口飯,又覺得以宋冷竹的性子,大概不會在意這點傷口,況且周舟說過她們沒有固定的駐扎點,指不定明天就開始打工賺積分了呢。
卷,真是太卷了。唐余內心下了判斷。
等到大夥兒吃飯完後,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姨姨們自覺地拿起了槍支守在村口,這幾日喪屍天天造訪,大夥兒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節奏,甚至在開槍的間隙,還能扯扯家常,在夏日夜晚拿著蒲扇乘涼一般悠閑自然。
不過這也得益於村子周邊的喪屍不多,荒郊野嶺的村落裡,每晚只有四五個喪屍造訪,多的時候也不過十來個。
唐余看著村口的防禦,發現防禦被加固了一番,但黑燈瞎火也看不清楚,唐余決定明早再好好看看。
第二日天亮後,唐余找上陸露,圍著村子走了一圈。
陸露非常興奮地指著村子周圍的防禦線,那些簡易的木刺,此時換成了更高級的木頭柵欄,目前柵欄隻完成了一小半,旁邊還挖了許多深坑。
陸露一臉自豪地說:“現在的木刺防禦太薄弱,喪屍能夠輕易翻過來,你們不在,我們的火力就不太夠,所以大家準備做這個木頭樁子,它很穩固,高度也夠,等村子裡通上電了,就在外面加上一層電網,兩層防護,效果杠杠的。”
唐余看著滔滔不絕的陸露,偏著頭問:“你出的主意?”
陸露不好意思地撓頭:“啊……是的。”
唐余很開心,她老早就發現了陸露在收納東西上很有天賦,後來擔任物資借還的管理員,也做得非常出色,那麽繁複的物資,陸露一筆一筆記得很清楚。
雖然這小姑娘打喪屍還是有些杵,但在建設營地上,卻做得得心應手。
唐余眯起眼睛,盯著陸露笑得不懷好意,她決定了,陸露就是“相親相愛一家人”的大管家。
再往前走時,唐余發現,在舊的土屋邊上,已經挖出了一個大的地基,用作建設新的木屋。
此時天已大亮,營地裡的人已經忙活了起來,各自投入到了工作當中。
胖嬸兒帶領的小隊正站在地基邊上,眾人圍在一起,正盯著一張紙七嘴八舌地討論。
唐余湊上前一看,胖嬸兒手上拿著的,正是金葉之前畫的那張建房的圖紙,圖紙上面的線條歪歪扭扭,和姨姨們臉上的表情一樣扭曲。
胖嬸看到唐余和陸露過來,招呼了一聲,指著圖紙說:“小唐,這玩意我們整不明白,就先隨便搭了哈,能搭出個什麽東西就看天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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