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什麽?”宋冷竹微微偏頭,好笑地看著唐余。
“沒。”唐余嗚咽了一聲,移開了眼。
宋冷竹差點以為小喪屍燙紅的耳廓只是火光渲染上去的,但很快她又看到唐余的面龐上也浮現了紅暈。
唐余的別扭讓宋冷竹也有些不知所措,一股初夏特有的燥熱充盈在房間裡,讓心臟鼓點般跳動,又沁著甜。
宋冷竹不得不移開目光去看唐余的身體,唐余身上的衝鋒衣已經被劃爛了,密集的刀痕將衣服割裂得不能稱之為衣服,隱約可見傷口下的皮膚,還好,沒有傷痕了。
只是那觸目的血跡依舊濕潤,如果小喪屍不是有異能傍身,這副身子經不起這樣的折騰。
宋冷竹想起唐余之前打鬥的場景,以前她覺得唐余謹慎、善於逃跑和隱藏,其實不然,唐余每一次的正面進攻都會讓她刮目相看。唐余有狠勁,甚至可以說是很瘋狂,但並不莽撞,她看得出,唐余的每一次揮刀都是深思熟慮後的結果,這讓她時常挪不開眼。
每當她覺得唐余已經足夠特別之後,小喪屍總會再給她一些新的驚喜,像一塊越打磨越璀璨的玉石,熠熠生輝。宋冷竹忍不住期待著唐余走到更高的位置,她一定會是一個出色的人。
唐余偷瞄了一眼宋冷竹的反應,卻發現她直直盯著自己的衣服看,也不知道怎麽想的,唐余條件反射地單手環胸,將自己破爛的衣服遮住。
“在……在看什麽?”唐余底氣不足地嗷嗚了一句,她又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身體,還好,衣服雖破,但該遮的部位還是遮著的。
宋冷竹仰起頭突然問唐余,又像是在呢喃:“你遊戲外也長這樣嗎?”話說出口,她又笑了一下:“對不起,我忘了你失憶了。”
如果唐余的真面目不長這樣,她該如何在遊戲外找到她?
宋冷竹驚覺過來,自己已經冒出了危險的想法,她已經在思考如何在遊戲外能和唐余產生一些關系。她立刻止住了這個念頭,想起了唐余之前似有似無的隱瞞,內心漸漸沉了下去。
唐余在認真思考宋冷竹的提問,她騰出手摸到了便簽,用虎牙咬掉筆蓋,抵在窗台上寫:“應該不是,嗯,不過我希望我更好看一點。”
最好好看到,站在宋冷竹身邊,可以被人稱讚一句好配的程度。
宋冷竹往前傾著身子,看著唐余一個字一個字地寫出一段話,笑道:“皮囊不過是皮囊,長得好不好看沒有什麽實際意義。”她坐直身體:“而且,我覺得你現在已經很好看了。”
一句狀似無意的話撓得唐余心尖做癢,她實在是受不住這樣的挑撥,只能祈求宋冷竹不要再說什麽讓人誤會的話,會讓她會錯意。
唐余穩住自己,在紙上寫:“那你呢?相貌體格一樣嗎?”
宋冷竹愣了一下,眼裡一閃而過一絲落寞的神情,她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算是一樣吧。”
她抬起手腕,打量自己骨節分明的手和露出的半截小臂,那沒有一絲多余脂肪的肌肉脈絡和若隱若現的青筋昭示著這具身體帶來的力量,宋冷竹歎了口氣:“也不全是。”
也不全是是什麽意思?唐余歪著頭等著,但對方並沒有接著說下去的意思。
不過得到這個消息已經足夠了,如果,她是說如果,有朝一日能活著離開這個遊戲的話,唐余一定能一眼在人群中認出宋冷竹來。
唐余收回目光,筆尖在紙上隨意地繞著圈,她已經在想要是能活著就好了,活著離開遊戲,在真實的世界見宋冷竹一面。
肩膀上突然多了一道重量,帶著溫熱的外套落在了唐余的身上,唐余驚訝地轉頭,就看到宋冷竹剛收回去的手,以及她隻身著T恤的上身。
“你的衣服不能穿了,先應應急。”宋冷竹不甚在意地說。唐余這樣的衣著走出去會惹來很多討人厭的注視,這遊戲裡的人並不禮貌,就算對方不是唐余,作為女性,她也能幫就幫一把。
唐余眨巴著眼,用乾淨的手指取下了衣服,宋冷竹又給她送衣服了,她有點不好意思,感覺自己很費衣服似的。
她本來想遞回去,自己的背包在小狸那裡,包裡有換洗衣服,等和小狸匯合之後就能換了,但唐余又冒出一股舍不得的私念,還沾染著宋冷竹溫度的外套聞起來有淡淡的香味,她舍不得還。
唐余有一瞬間覺得自己像變態。
唐余指了指隔壁的房間,示意自己去隔壁換衣服,畢竟在這裡不太好意思。
而且,很煞風景的是,婁彥的屍體還在地上躺著呢。
宋冷竹微微點頭。
唐余著急忙慌地跑了,帶走了唯一的火光,室內暗下來,宋冷竹獨自坐在黑暗裡,只聽得見輕輕淺淺的呼吸。
唐余傳送回特殊房間一趟,先是洗掉了手上和臉上多余的血跡,然後才回到宋冷竹的隔壁,在黑暗中除掉了外套和裡衣,打底的背心也被劃爛得不能看了,只能一起脫掉,除了內衣外,就隻貼身穿著宋冷竹的外套。
外套依舊是黑色帶帽子的衝鋒衣,材質也是上品,又輕便又好看,換完衣服,唐余回到宋冷竹的身邊,比了個謝謝的嘴型。
衣服穿在宋冷竹身上和穿在唐余身上完全是不一樣的風格,唐余穿著更加利落和颯爽,配上唐余明媚張揚的呲牙笑,又顯得陽光活潑,宋冷竹微微怔神,心頭被一股暖烘烘的熱意包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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