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許,不是為了這些金銀吧。”林卿看著桌上一個檀木匣子,伸手上前,輕輕撫摸。
一炷香之後,林家所有人便都整整齊齊站在了大院裡,加上護衛,統共六十余人。林卿站在所有的婢女面前,仔細瞧了他們的眼睛。沒有見到那雙熟悉的,便又走到下一列。
元珩會易容術,她是知道的。但她也只會簡單的,若是隱藏,那雙眼睛絕對隱藏不了!不是女子,那便必定是男子了。想了想,她乾脆坐在椅子上。
林司庭不解她的做法,不過也是仔細瞧了這些人。府中人多,除了身邊的幾人外其余人他也不識得。
不過林管家就不一樣了,所有的人都經過了他手。莫說人,就算是名字都能記得清清楚楚。
“小姐,所有人都已點名完了。除去有幾個新人外,其余人都是來府中兩年以上的。”林管家拿著帳本,走到林卿的身邊對她說道。林卿望著林管家分出來的那些新來的人,有人垂首,卻有人直勾勾的看著她笑。
林卿擺手示意,道:“都下去吧。”
“是。”眾人齊聲道,紛紛離去。而那之中,唯有一人站在原地沒有動。待人都走完了,隻留她一人站在原處。
元珩本就沒想隱瞞多久,既然她自己親自來找人了,那也沒必要再藏下去。只是她沒有想到,這麽快就被發現了。
“你為何不走?”林管家問道。
“大小姐讓我留下的呀。”她道。
林卿走上前,伸手撕了她臉上的人.皮面具。露出那張似笑非笑的臉,琥珀色的眸子深邃而幽冷。
“元珩?!怎麽是你?”林司庭見到她,有些不可置信。賊人竟是她?
“其實我還是很想你的。想著你定是不肯見我,便也只有偷偷進來。”元珩緩緩抬手,想要去撫摸林卿的臉。林卿往後退了一步,道:“跟我來。”
元珩揚唇一笑,跟了上去。
“卿兒,怎麽回事?”林司庭走在林卿的身旁,滿臉困惑。
“你們去拿麻繩來。”她邊走,邊對身側的婢女說道。
“二哥哥,此事你不要過問了。我和她,要單獨聊聊。”見她這樣說,林司庭也就不多說什麽。不過心中還是有些疑慮,她們之間,好像發生了什麽。
二人走進了房間,元珩立刻將林卿按在了門上,輕啄了她的唇,低聲道:“你怎知我來了?”
“你在找那塊鹿紋玉牌吧?”林卿微微側過臉,問道。元珩低低一笑,點了點頭。
“還真是難找,四處都尋遍了。你到底將它藏在哪裡?”
“我們已然分開,為何要來?”
“機關匣長什麽樣子?”
“我嫂嫂的死,和你有關嗎?”
“橫豎都找不到,我便將屋子全翻亂了。我想著,你應是能猜到會是我。”
兩個人各說各話,隻問不答。直到門外有婢女拿了麻繩來,這才停下。林卿推開了元珩,打開門將那捆麻繩接了進來,又再次將門關上。
元珩看著她手中的東西,揚眉笑問:“不會是用來捆我的吧?”邊說著,她也只是坐在凳子上,乖乖伸出了雙手。
“真是不明白你,好端端的綁我作甚。誒誒,輕點。”林卿將她的雙手綁在了身後,然後又將雙腿給綁了起來。
“其實就算分開了,不也能來看看你嘛。畢竟有那一段情,你敢說這麽快忘了我?”元珩一直在碎碎念,林卿充耳不聞。待綁完了人,她便離去了。
元珩掙扎了一下,沒想到她堂堂一個大小姐,居然還會綁人,還綁的那麽緊。
環顧四周,屋內之前本是被她弄的一地狼藉,如今已全都整理了乾淨。林卿也不知去做什麽了,等了好些時候都沒回來。
元珩掙脫不開,想要趴在桌上睡覺。但是這個姿勢趴著睡實在不舒服,最後乾脆朝地上滾去,躺在這冰冷的地上都比坐在凳子上舒服。
她再會揣度人心,此時也看不懂林卿到底在想什麽。難道她沒有見到程清然的死狀和那把匕首嗎?就算是她再喜歡自己,這弑親之仇,也是血海深仇。怎麽還不殺了自己報仇呢?
直到子時一刻,林卿才回來了。她神色疲憊,回來時也權當沒看到房內還有這麽一個人在,直徑躺在了床榻上,就連衣裳都未換下。
元珩望著她良久,緩緩開口道:“林卿,我冷。”
遲遲等不到林卿的回應,她眼眸微垂,最後揚起一抹笑,道:“你也不必再去猜測程清然是誰殺的。證據都已經擺在那裡了,何苦還費心思呢。君玄澄也早就提醒過你,不要離我太近,不然會引火上身。人心都是會變的,以前我是個任人宰割的廢物,但今時不同往日。所有人,都只會是我砧板上的魚肉。”
見她依舊不應,元珩又接著說道:“你這樣綁著我也不是個辦法,若要復仇,一劍殺了我便是。對了,你是個善人,手上不沾血。既然如此,隨便找個人來殺我就好。”
元珩絮絮叨叨說個不停,大多都是想要林卿動手殺她。不過也不知是林卿睡著了,還是根本不願理會她。她說了許多,林卿也是毫無動靜。
“林卿?”最後,她剛掙扎著坐了起來,發現林卿也從床榻上坐了起來。她的雙眼通紅,那雙如水般清澈的雙眸此時一片黯淡之色,遮住了她眼中的那抹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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