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上的那抹紅暈尚未褪盡,元珩倒是又湊了上來。此時她卻是滿臉愁容,眼底還泛起了一陣淚光。
“我哪真的能解開這玄鐵啊。是方才魏凌決派了人來替我解開的,你也知道,他那種陰險小人,最喜用下流手段了。實話告訴你,我中了合歡散,你若不同我歡好,我興許只能暴斃而亡了。”
林卿趕緊搖頭,滿臉的不相信。見狀,元珩捂住了胸口,面露難色,道:“之前何千柔那事,就是因為她被魏凌決蠱惑。你若現在去那小屋,還能看到床頭有合歡散燒完的余燼。當時她穿著青衣,夜黑,我又因毒發有些虛弱。便將她認作是你……林卿,你……”
她有些難受的呻.吟一聲,咬牙繼續道:“魏凌決就是知道,你不會幫我。他一向都喜愛折磨我,這次,也是一樣!也罷……也罷……”
元珩作勢下榻離去,可憐兮兮道:“橫豎我也不會去找別人解毒的。林卿……你若執意不肯,我也不會逼你。”
“等等!”右腿才踩下去,林卿便立刻叫住了她。
“你……你當真……”林卿還有些猶豫,若她所說為真,那自是不能讓她因這種事情死了。但她卻有些不敢確信,元珩是否在騙人。
“不如我遣人去備冷水,你去……泡一泡?”
“你有所不知,這是魏凌決另研製專門用來對付內功深厚之人的。若非歡好,用什麽辦法都解不了的。”
林卿緊緊咬著下唇,又見她那右手斷指無意識的抖動。於是低聲說道:“過來吧。”
元珩揚唇一笑,隨即又恢復那楚楚可憐的模樣來,好像是受盡了委屈,面上又有些不適。林卿用被褥將兩人都遮住了,這才猶猶豫豫的去抱住了她。
黑暗之中,林卿突然推開了她,道:“你找別人去吧。”
元珩瞪大了雙眼,滿臉的不可置信。她以為是自己耳朵壞了聽錯了,詫異道:“你說什麽?”
“我說,解毒而已,不一定非要我。”
“但我這毒只有你能解啊。”說著,元珩欲湊身上前,林卿伸手再次推開。又將那被褥給全數扔在了她的身上。
“元珩,我說過我們已經到此為止了!”
“我沒答應,這就不算。更何況,若你真想同我結束,那為何要將我留下來?何不一劍殺了我?”
“我隻想求一個真相而已,換做任何其他人我都一樣。不會同你那般,濫殺無辜!”林卿的神色依舊冷淡,甚至都不願多看她一眼。
“我濫殺無辜?你且說我殺的人中到底誰無辜了?是那段家的傻兒子,還是陳勳!”
“是我嫂嫂!”
元珩猛然滯住,眸中的那點點怒火瞬間消失。她垂著眼眸,也不敢再去看林卿。
而林卿也逐漸平複了心情,淡漠道:“在我查出真相前,希望你不要到處亂跑。若我嫂嫂之死真是你所為,我自會……”她微微握緊了拳,又緩緩松開。隨後重重吐了一口氣,道:“以命償命。”
元珩久久沉默,最後譏笑了兩聲,道:“你當然可以殺我。我曾說過,能殺我的也只有你。不過——現在不是殺我的好時機。”
“元珩,你到底想做什麽?”
“我想做什麽,林大小姐不知道嗎?我隻想要你啊。”幽深的眼眸看著林卿,毫無愛戀,只有滿滿的佔有欲。這床榻上本就狹小,林卿也無處可躲,元珩很是輕易地將人給壓在了身下。她一隻手按住林卿的雙肩,剛想要吻下去,突然聽到了窗外有動靜。
“呵。”她突然冷笑了一聲,放開了林卿。
“好好睡吧,大小姐。”手刀揮下,一掌便將人給打暈了。
寅時,星月暗淡,夜色沉寂。林司源的神情疲憊坐在桌前,手中正握著那支墨玉紫毫筆,這是程清然特地尋來的。
“兄長,我不明白。”林司庭滿眼的不解之色。
“明日嫂嫂便落葬了,兄長你卻讓我在此時離開?”
“你還記得當初我為何讓你去垣州城嗎?”林司源不直接回答,而是反問了一句。
“衍心樓有養私兵之嫌……”林司庭嘟嚷了一聲,自己也是因此對上了溫不棄,不僅受了重傷。後來還被不知名的黑衣人打斷了骨頭,下了毒。昏迷了大半年才醒。
“朝中一直都有衍心樓的人,他們想攝政,又養私兵,無論哪一件對皇室來說都不是什麽好事。”
“兄長,此話何解?”
“父親曾言明過,林家已是功高蓋主,先帝一直有所忌憚。無論坐上那個位置的是誰,若家中遭逢變故。便讓你們兄妹離家去。而夫人之死,就是父親所說的變故。”林司源望著手中的那支墨玉紫毫,想到當年程清然拿到他面前時的模樣。
“離王有謀反之心。此事皇上也已知曉,不過因為我在,所以他暫且不會輕舉妄動。”
“既然皇上已經知曉此事,何不乾脆誘他入宮,殺之!”
“離王之反心已是蠢蠢欲動。此時喚他入宮,他定會揮師北上,這一戰,便無法避免。更何況……這些年來,離王也暗地裡與北凌國暗通款曲。一旦宮變,邊境必亂,我們決不可徒生戰亂,讓北凌國有趁可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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