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玄澄知曉元珩的狠,想殺的人,一定能殺得了。本想著她有了軟肋,能夠利用林卿讓她乖乖聽話。卻沒想到,她連自己心愛之人的家人都殺了。
沒有弱點的人,最是難殺!
“離王的那些精兵,還在垣州城嗎?”
“回皇上,總共五萬精兵,全都離開垣州城了。如今各自分散,僅兩萬人在歷州。”
“傳信去邊關,讓他,再考慮考慮。”
“是,皇上。”
張月鹿離去後,君玄澄望著桌邊的皇帝璽印出神。衍心樓替離王養了五萬精兵在垣州城,這是他最近才知曉的事情。而林司源將徐樂容瞞了整整五年,衍心樓養了那五萬精兵整整九年。堂堂一朝天子,居然毫不知情?!他緊握著手中的筆,眼眸逐漸冷了幾分。
軍權,無論如何全都要在自己手中!
88.孽障
林司源再三叮囑,讓弟弟離開燕寧莫要回來。但聞言自己的兄長被殺了,林司庭再顧不上什麽,急匆匆趕回了燕寧。等他回來時,林司源已經下葬。他跪在墓前,心緒複雜。
“二叔。”身後,傳來了林津然微沉的聲音。他一身孝服,微微低著頭,看不清神色。
“當真……是元珩嗎?”他有些不太相信,雖然自己對元珩的印象不好。但他始終都認為,能讓自己妹妹愛上的人,絕不會濫殺無辜,更不會殺害她的家人。更何況,當初廣陵疫症,她救治了不少人。怎麽可能殺害林司源?
“我和姑姑,都親眼目睹了……二叔,我早就說過,她根本就配不上我的卿兒!她是我的!!”林津然雙眸微閃,朝前走了幾步,走近了林司庭。
“你……你喚她什麽?”林司庭不可置信的望向他,實在不明白,他為何會如此。
“我要娶她,讓她成為我的妻。二叔,我的父母已然不在。屆時,還要請您主持我們的成親大典!”
“孽障!!”林司庭氣得伸手就是一巴掌,直接將林津然這大個子都打翻在地。
他滿是憤怒,指著林津然罵道:“你……逆子!那是你的親姑姑!!你這是讓你的父母死都不得安寧!”
林津然隻輕輕揉了被打腫的臉,馬上站起了身:“二叔能同意她和一個女子在一起,卻不答應讓我娶她?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必二叔來親自操辦我們的婚宴了!”他眼眸一冷,袖中的匕首突然捅入林司庭的身體!林司庭沒能反應過來,等他反應過來時,林津然又朝自己捅了幾刀。
他一頭栽在地上,眼中是無限的悔,無限的失望。林津然看著手上的血,雙手微微顫抖。他眼眶泛紅,落下一滴淚。
“二叔,若你答應,我也不至於如此……”他顫抖著,滿臉驚慌,往後退了幾步,沒能站穩,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等……等我和姑姑成親了,我一定會好好待她的……二叔,你放心……”林津然手忙腳亂的爬了起來,迅速逃走了。
林司庭望著天空,雙眸逐漸無神。視線突然一黑,好像被什麽遮住了……他只聽到一陣歎息,然後就沒了知覺。
——
陰暗的大牢內,元珩依舊在玩弄著手中的老鼠。她用那稻草捆住了它的腦袋,然後吊起來在手中輕輕晃著。只是那雙琥珀色的眼睛有些泛白,覆上一層渾濁之色。
林司源能夠決然赴死,想必也是想明白了。也不知江元如今在何處躲藏。想到江元,元珩突然笑了。當初讓他讀個書還磕磕巴巴,沒想到也能成事了……
正想著,突然聽到了一陣腳步聲。她微微側首,這腳步聲聽上去很急躁,是男子的腳步聲。隨著鐵鏈聲作響,牢門打開了。
一陣血腥氣襲來,她揚唇一笑,捏斷了手中老鼠的頭後將其扔在了一旁。她依舊靠坐在牆邊,臉色有些蒼白,不久前才毒發過,身子還有些無力。
“三日之後,我便要和卿兒成親了。屆時,你可一定要來喝一杯喜酒。”
“是嗎?真是恭喜你如願以償。”
“你和她,永遠都不可能了。你殺了她的兄長和她最敬愛的嫂嫂。你們之間,血海深仇,不共戴天!”林津然見她如此,想要故意刺激她,惡狠狠的說道。
她面露陰冷之色,勾起一抹冷笑,說道:“不可能就不可能,我對她本就沒什麽感情。只是這天下之大,我又有仇在身。總要先找個地方安身的。”
“你……你什麽意思?”林津然突然有些底氣不足,像是泄了氣一般。
“我的意思是,我根本就不愛林卿。她嫁給誰,我都無所謂。你根本就沒必要特地來跑一趟,想要激怒我?呵。”元珩抬眸,空虛的雙眸盯向那聲音傳來的方向,鄙夷道。
“都是逢場作戲罷了。你也知道,我在宮中那麽些年,總要學會如何討得別人的歡喜,不然怎能活下去?”元珩不屑一顧,那滿臉的漠然竟讓林津然那一瞬間都覺得,她說的是真的。
他下意識仔細打量了元珩,她微微垂眸,看不清神色,卻只見她的嘴角揚起一絲森冷的笑容。林津然突然覺得後背有股涼意,他忙後退了幾步。又發覺此舉不妥,於是站直了身子走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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