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色的瞳孔中出現漩渦狀,引人不自覺地看過去。
時亦當即意識到不對,正要後退,卻被風寧一把按住,女人蠱惑的聲音直直抵達內心深處:“時亦,看著我的眼睛。”
時亦剛喝完烈酒,頭腦還有些昏沉,又在錯不及防的時候被人使用了幻術,大腦幾乎陷入一片混亂中。
她掙扎著,想要從那種狀態中脫離出來:“風寧,你怎麽敢……”
風寧面無表情地看著她:“本尊,有何不敢?”
“時亦,你告訴本尊,她現在在哪?”風寧問。
“她死了。”時亦用僅剩的力氣咬住舌尖。
“她沒死。”風寧激動地反駁。
內傷讓她無法維持長時間的幻術使用。
“告訴我,她現在究竟在哪?”
第30章
風寧死死攥著時亦的手腕,目光緊緊盯著對面的人,體內的靈力翻湧著聚集到雙目上。
“她到底在哪裡。”風寧近乎咬牙切齒的想到得到答案。
從計劃去齊靈那取靈酒,到回到亭子這,趁著時亦烈酒下肚瞬間的昏沉感將人帶入幻境中。然後追問慕予希的下落。
每一步都在風寧的算計中。
時亦胸腔中憋著一口氣,氣息不平穩地回望過去,眸子中是濃烈的失望和憤怒。
上齒重重落下,咬住下唇,血腥味漫迷茫整個口腔,靈海內的佩劍飛出,直直地落在了兩人中間的石桌,擋住了風寧對視的眸子。
石桌以劍身插入的地方為裂口,朝著四面八方裂開,細密的紋路遍布整個桌面。那半壇剛開封不久的靈酒炸開,酒香四溢。
“風寧!”時亦從幻境中脫離而出,她甩開風寧對她的束縛,纖細手指握住插在石桌中的長劍,指骨用力,拔出。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麽?”時亦臉色陰沉。
幻境被人強行打破,體內的靈力紊亂起來,衝擊著本就傷痕累累的內裡,風寧臉色青紫變化著。
“噗嗤。”一口烏紅色鮮血自女人口中噴出。
時亦硬起來的心因此軟了些。千年情誼,她自然看不得風寧如今的慘狀。
長劍收回靈海,她僵硬地扶住搖搖欲墜的女人。
“時亦。”風寧推開時亦的攙扶。臉上濺到些許血液,被她用指腹胡亂的摸去,留下淺淡的紅色長痕,“她究竟在哪裡?”
“死了。”時亦木然的回應。
“她明明沒死,明明沒死。你分明知道的。”風寧嗓子裡含著血,隨著說話而不斷流出。
她雙手拉住時亦的衣襟,強行將人的注意力轉移過來:“你甚至幫她跑出去。”
“時亦,看我這般模樣,你就沒點心疼嗎?”眼前場景虛幻模糊起來。
風寧知道,她的身體又要經不住了。
“心疼?”這兩個字似乎點燃了時亦長久憋在心中的一口氣,她猛地握住風寧拉在她衣襟前的手,“你知不知道這兩年,每次看你這般模樣我有多難受。”
“但我有什麽辦法?我不止是你的至交好友,本座還是越神宗的宗主。你知不知道!”時亦很少這般對風寧說話,尤其是在她這種情況下。
她向來是好脾氣的,溫潤的。
“她慕予希不止是你的徒弟,更是越神宗的弟子。本座也需要對宗門下弟子負責。越神宗因為獻祭一事本就虧欠她良多。”時亦胸口起伏,眼白上浮現出根根血絲,“本座能怎麽辦?你讓本座如何平衡?”
“本座只能盡力彌補,她不願再當越神宗弟子,不願再留在越神宗。你知道嗎?她更不願意看見你。”時亦。
“阿寧。”時亦驚呼一聲。
“更不願見到我。”風寧渾身抽搐,在時亦眾多話語中隻捕捉到最後一句,“不願見到我。”
這句話從別人口中說出,更像是壓垮風寧神經的最後一根稻草,女人眼中淌出血淚。
“阿寧,”面對女人虛弱的身子,時亦別過視線,終究是於心不忍,護住女人的腰身,用靈力溫養住女人的心脈,將其帶回啟寧殿殿,“你對本座使用幻境一事,本座不與你計較。”
她在風寧面前很少拿宗主的身份壓人。
“但阿寧,”時亦松開手,垂下眸子,拿過。一側的毛巾擦拭風寧肌膚上的血汙,“有些舉動,適可而止。”
“她沒死,對嗎?”風寧像是沒聽見般。
“……”沉默地擦完對方臉上的髒汙,時亦將毛巾放回水盆中,“你能推算出來,又何須問我。我來之前,你繪製的陣法並不是獻祭陣法吧。”
風寧沒有回答。
時亦了然。
殿內一度陷入安靜無聲的境地。
“還活著。”風寧低喃中打破沉寂。
她推算出來是一回事,得到時亦的答覆又是另一回事,她閉上眼:“本尊若是自己找到她,你應該不會再插手吧。”
“你想讓她再死一次嗎?”時亦問。
風寧:“她就算死,也要死在本尊手裡。”
第31章
自上次和時亦見面後,已然過去了三年,在三年的時間中,慕予希的身子養好了大半,除了看上去還有些虛弱外,已經和正常人無異。
“嬸嬸,今年的莊稼長勢不錯,什麽時候收割?”慕予希出門瞧見正在外面正在編織草席的李嬸,走過去,蹲下身子從一堆擺放整齊的席草中抽出一根,“到時我可以幫幫忙。”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