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這時司南伸手,悄悄將手落在妙星玄的左耳上,小心揉了揉。
妙星玄身子僵了片刻,才順從自己的心意嗎,靠在司南懷中。
司南沒有說話,她自己就在司南的識海中小聲嘟囔:“不罵我嗎?”
司南啞然,揉了揉她的耳朵道:“你是為我才對她人言行覺得不痛快,我有什麽好罵你的。”
她不說還好,一說妙星玄自覺理虧。
妙星玄靠在她懷裡,蹭了蹭她的肩膀,放軟了聲音:“對不起師父,我實在是太任性了。”
司南很有耐性,反倒與她說:“無妨,任性些不是什麽壞事。”
“少年人要有點氣性,只要你不捅破天,師父總能替你兜底。”
妙星玄聽到這裡,仰頭看了她一眼:“既如此……那我有天要是殺了君一真為伏諸爺爺報仇呢?”
司南淡淡道:“殺。你若是能殺又了他,何須師父出手擺平事。”
妙星玄覺得也是,想了想又問;“若是有天光複極樂宗呢?”
司南反問一句:“你光複極樂宗,會濫殺無辜,殘害百姓嗎?”
妙星玄連忙搖頭:“我當然不會。”
她隨司南一起長大,知道她底線在哪裡。這種違背司南底線的事,她絕對不會做的。
司南笑笑,揉著她的耳朵道:“那就行。”
“只要你不故意害人性命,想做什麽都可以。”
妙星玄就知道是這個回答,她放松了身體靠在司南身上,蹭了蹭她的肩膀道:“師父你好好哦。”
司南淺淺笑了一下,溫聲問;“現在覺得心情舒暢了?”
妙星玄枕在她肩膀上思索了片刻:“沒有。”
司南問她:“那你待如何?”
妙星玄笑了起來,仰頭將自己眼睛呈在司南眼底:“要師父親親眼睛。”
司南垂眸,視線落在她眼睛上,沉默片刻後,抽出自己的手,朝小葉舟中心走去。
妙星玄扭頭看她,咬住下唇,很是不滿:“師父!”
司南回到小葉舟中心,盤腿打坐,在她識海中回答:“你長大了,成年了,理應知曉一些禮節。”
“古人雲,三歲不同房,七歲不同席。”
“師父雖與你同性,不必分得如此清楚。可你成年後,再不能同師父這般親昵了。”
“要像個大姑娘一樣,懂禮節。”
司南的一番話在妙星玄識海中掀起細微的波瀾,自十七歲後,司南就不再與她親近。
原來是這個。
妙星玄略微有些生氣:“這些東西,都是用來管住外人的。”
“我與師父之間清清白白,師父親我,如同我雙親親我愛我一般體貼,又何必在乎外人的目光。”
司南隻好提醒她道:“我們就在外人眼中呢。”
妙星玄想想也是,又道:“那下回,沒有旁人的時候,你是不是就願意親我了?”
司南自覺不妥,就不再回她。
妙星玄扭頭凝望了她一眼,這才轉過頭,握著自己的手狠狠道。
再有下回,她一定要司南補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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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星玄駕馭著一葉舟一路飛馳,入夜時分,趕上了前往中洲的最後一艘船。
那蜂王毒著實厲害,陸飛霜等人下了一葉舟,臉還是浮腫的。
為此還被船上的大副攔下:“你們幾個奇形怪狀的,臉腫成這樣,怕不是豬妖變形。”
“我們這艘船不歡迎妖修……”
還沒等他話說完,陸飛霜當即甩出自己的宗門令牌,大聲嚷嚷:“你才豬妖!你才豬妖!”
“睜大你的眼睛看看,本小姐是萬器宗的真傳弟子!”
那大副一看到令牌,連忙拱手道:“原來是萬器宗的仙子們,是在下有眼不識泰山,這邊請……這邊請……”
“我們恰好有三間上等房,作為冒犯,補償給幾位仙子了……”
要知道,在修真界,得罪誰都不能得罪萬器宗。
丹宗搖人雖說是滿世界,可你得罪萬器宗,她們搖來的劍修瘋子,法修癲子,能把你祖宗十八代全滅了。
青陽沐作為領隊,連忙道;“倒也不用給我們補償,我們就要四間普通套房,一間上房好了。”
她好說話,大副送了一口氣:“好咧,我這就為您準備。”
床艙定下後,她們將上等套間留給了司南。
司南卻道:“我去下等房,上等留給第五與飛霜和蘆葦吧。”
眾人還想說什麽,司南卻抬手道:“聽話,不要折騰了。”
她人雖溫和,安排的事卻是毫無轉換之地。
言罷,她轉身朝下方船艙走去,妙星玄跟上她的腳步,與眾人道:“我隨月師父一道。”
兩人甩開眾人,來到了逼仄的床艙下方。
搖晃的床艙中,妙星玄單手撐在門上,看到這一方狹窄空間裡,擺放在左右的兩張床。
借著微微散發淡香的魚油燈,她將目光落在司南身上。
司南已經盤腿坐下,在床上徑直地打起了座。
這裡實在是太矮了,她坐在床上,還是被擠得抻不開身體。
妙星玄深吸一口氣,在搖晃的船艙之中,踉蹌地朝司南對面走去。
順利地落座之後,船艙外的最後一絲光也滅了。
水手們揚起了風帆,只聽的“呼”的一聲,在吆喝的號子聲中,船長大喊:“起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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