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星玄似懂非懂,她趴在司南的身上,神色倔強:“才不是呢。我可以不是我雙親的女兒,但我一定是師父的弟子。”
司南莞爾:“你啊……”
她歎息一聲,拍拍妙星玄的背,問她:“還睡得著嗎?”
妙星玄搖搖頭:“做了個噩夢,睡不香了。”
司南想了想,與她道:“既如此,師父帶你出去走走如何?”
妙星玄很驚訝:“現在?”
司南頷首,抱著她坐了起來:“對,就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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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南牽著妙星玄從船艙走出來時,正是月上中天。
許是少時陰影,妙星玄還是有點怕,一路上都緊緊牽著司南的手。
司南沒有放開她,牽著她一路從船艙走到了甲板。
船上眾人已然沉睡,船艙的燈光大多已經熄滅,此刻月光透過薄紗一般的雲層,落在甲板上。
揚起的風帆展開陣圖,在明亮的月光下,照的纖毫畢現。
甲板上兩名巡邏的水手見了司南,行禮打了個招呼:“仙君,入夜後,飛魚船會啟動陣法,按照法陣朝中洲急弛。”
“大多數人都會暈船,若是您身體不適,還請早點回船艙。”
司南擺擺手,言道:“無妨,這於我而言不過是小事。”
巡邏水手連忙道:“既如此,我們就不打擾您觀景了。”
“好。”
司南牽著妙星玄來到甲板的盡頭,扭頭看她:“怎麽樣,暈不暈?”
飛魚船一路破海前行,以一種遠超她們修為的速度,掠過大海。
強勁的罡風經過飛魚船陣法的過篩,撲向甲板時,仍舊有些迅猛。
強風吹起了妙星玄的發絲,帶起銀鈴聲響。
妙星玄站在甲板前,看著底下迅疾翻湧的浪花如龍,一顆心撲通撲通的直跳:“有點怕。”
她仰頭,看向司南,雙眼亮晶晶的:“但是師父在的話,我就不怕了。”
司南莞爾,將她稍稍往懷裡帶,與她道:“這大海,也並非全是女妖。”
“你還記得九州十四海風物志嗎?”
妙星玄躲在她懷中,猛地點頭:“嗯,記得的。”
司南笑彎了眼,摸了摸她的頭,問:“那你還記得東海除了蛟龍族,最有名的還有什麽嗎?”
妙星玄想了想,與司南道:“凶獸猰貐?”
司南搖搖頭,與她道:“不是,是流光星馳。”
“流光星馳?”
妙星玄仍舊有幾分不解,卻見司南從納戒中取出一罐養料,迎著風撒入白浪中。
“簌簌簌簌……”
頃刻間,白浪下方傳來無數的震顫聲。
司南勾唇,微微一笑:“來了。”
她單手將妙星玄抱起來,越過船舷讓她往下看:“看,那浪中是不是有光。”
妙星玄低頭,在那破海前行的翻滾白浪之中,看到了層層疊疊的七彩光影。
那光影擠在船頭白浪之中,好似黎明前即將破滅的泡沫。
妙星玄大驚:“好濃的靈力,這是什麽?”
她話音剛落下,只聽得“砰”地一聲,底下的白浪怦然炸開,一尾金色的飛魚從中飛躍出來。
“砰砰砰……”
妙星玄瞪大了眼睛,看著身前這長一丈,寬三尺,長著金色翅膀的飛魚,驚呼道:“是流光飛魚!”
無數的流光飛魚應聲飛起,頃刻之間,密密麻麻地布滿了飛魚船四周。
飛魚的尖喙衝破了極速的飛浪,護著飛魚船極速往前。
魚鱗的金光在黑夜宛若一盞亮燈,照得整艘船宛若白晝。
船艙上的人紛紛驚起,打開艙門跑了出來,望著四周漂浮的飛魚驚呼:“天呐,是流光飛魚!”
“這在深海之中航行十年,都難得一見!”
“我去,這麽多的流光飛魚!是有人撒了餌料吧!”
“一罐餌五十萬商品靈石,這是哪個敗家子啊!”
妙星玄迎著風浪趴在床頭,看著漫天的飛魚,扭頭笑吟吟地看著司南:“師父為了哄我開心,真是下了好大手筆哦!”
司南攬著她的腰,仰頭問她:“還怕嗎?”
妙星玄搖搖頭,漫天的金光都墜入了她的眼眸:“不怕了。”
“有師父在,我什麽都不怕了。”
司南笑彎了眼,從納戒裡取出一枚陶笛,嗚嗚嗚地吹了起來。
陶笛聲低吟,沒一會就迎來了應和。
只聽的“嗚嗚……”的哀鳴聲,一隻百丈大小的飛魚王赫然從船後的海面躍出。它高高躍起,順著船體,劃過飛魚船的上空。
眾人驚呼;“天呐,是飛魚王!”
“飛魚王!”
“是哪位大能在此船上。”
那飛魚飛過船的上空,宛若一輪明日,照亮了星空。
月輝一瞬暗淡,妙星玄仰頭,與飛魚王對視了一眼,那飛魚振翅而起,在笛聲之中,將所有的光都落在了她身上。
“嗚嗚……”
飛魚王隻落一次光,而後沒入了前方的深海中。
司南從納戒中取出一罐養料,扔入海中。
只見暗淡的海面有一陣金光閃過,將這罐養料卷入腹中。
巨大的飛魚王退去,唯有小飛魚們圍繞在船的四周,高低閃爍。
冷冽的海風裡,司南望著身側的小飛魚,伸手碰了碰:“我被你師祖帶回東洲的時候,不過才三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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