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著月光,妙星玄一瞬看清了她的樣貌,心口忽而一緊。
這女人,好生眼熟。
船隻很快抵在石礁上,青陽沐趕緊拿出祛味粉,對著石礁上的兩人一陣狂撒。
那鮫人擦著淚,攬著懷中的女修道:“多謝各位道友出手相救。”
“我與阿緣能遇上各位,真是八輩子修來的福分。”
“敢問各位道友如何稱呼?”
她說這話的時候,將目光落在妙星玄身上。
妙星玄端坐在小船上,身形穩穩當當:“萬器宗,妙星玄。”
“妙星玄……”
鮫人思索了一陣,笑著道:“是萬器宗新生代弟子吧。”
這時青陽沐跳與陸飛霜跳到了礁石上,俯身將她懷中的女人打量了一番,扭頭看向妙星玄,震驚道:“大師伯,這位是禦獸宗的少宗主,東方緣!”
鮫人驚訝地看向陸飛霜等人:“你們認識阿緣?”
陸飛霜點點頭,很是自然道:“東方宗主與我們星馳道君交好,我們宗門弟子都是認識少宗主的。”
青陽沐將東方緣的身體檢查一番,對妙星玄道:“大師伯,東方師伯傷得太重了,她的腹部撕裂,心脈也受傷,怕是撐不了多久。”
“得速詔東方宗主,找人醫治才行。”
妙星玄速度下決斷:“那就先將人帶到船上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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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不再廢話,將那鮫人與東方緣帶回了船上。
人是蘆葦盈抱到船上的,一落船,船長重新命船開始起航。
蘆葦盈將東方緣放在甲板上,司南連忙撕開她的法袍,視察她的傷。
卻見東方緣的胸口的傷兩側已然漆黑,隱隱有腐蝕的跡象。
而被撕裂的腹部袒露著腸子,跟著血水流了出來。
第五離是第一次見這種傷口,只是瞥了一眼,她就趴在船舷上狂吐起來。
司南看著東方緣的傷口,一陣心驚肉跳。
她起身,對圍在周圍的眾人道:“這修士身上的傷口乃是猰貐所傷,她沾染了猰貐的死氣,被標記了!”
“所有人,都往後退!”
眾人受驚,紛紛往後退去。
“是猰貐!”
“天呐,這人是瘋了嗎,在海上得罪猰貐一族!”
“怎麽辦!甲板沾了血!這艘船跑不了!”
“怎麽那麽晦氣啊,我買了一百靈石買的船票呢!”
眾人議論紛紛裡,司南看向船長,冷聲道:“所有人!即刻下船,登小船離開!”
她最後一聲,已是萬分威嚴。
眾人沸沸揚揚聲裡,船長振聲道:“這位仙君說得沒錯,睚貐一族極其記仇。”
“一人殺戮,整船遇難!”
“快,速度下放船隻,即刻逃離!”
不管其余修士願意不願意,船長都在驅逐眾人。
眾人喧囂裡,司南半跪在地上,朝妙星玄伸手:“玄兒,借我點靈力。”
妙星玄知道她要做什麽,將自己剛複原的靈力,給了一半過去:“傾我之靈,予君神魂。”
靈力一入體,司南將手落在東方緣的腹部上,抬手捏訣:“木靈之氣,凝!”
她操控著木靈之氣,將東方緣的身體一點一點修複。
隨著靈力的輸入,東方緣的氣息漸穩,臉上的潮紅也少了幾分。
鮫人連忙將她抱入懷中,仰頭看向司南:“多謝道君。”
司南扶著膝蓋起身,許是靈力損害過多,止不住踉蹌了一下。
在一旁久候的妙星玄連忙扶住她:“師父……”
司南借力站起來,從納戒中取出四罐惑魂香,遞給妙星玄:“你與飛霜,蘆葦,青陽四人沾了猰貐傷者的血氣,和這艘船一樣輕易不能擺脫。”
“但為師可以在前方拖一拖,你們四人用惑魂香可掩蓋三個時辰的氣息。”
“三個時辰足夠你們逃去。”
“去吧。”
妙星玄接過惑魂香,遞給了陸飛霜:“快逃吧。”
陸飛霜搖頭:“不,我不逃。此事,是我檢查傷口不周,沒有第一時間認出是猰貐的抓傷,這才將人帶到船上。”
陸飛霜看向司南,目光堅定:“我要留下來,與月師祖一同禦敵。”
蘆葦盈也站了出來:“我也是!”
青陽沐連忙道:“我也一樣。”
秦山嶺也站了出來,冷聲道:“既然是共同歷險,斷沒有師祖斷後,我們先跑的道理。”
“又不是生死關頭,我就不信那猰諭還能將我們全殺了不成。”
田裡予也道:“就是,來一個就錘一個,來兩個就殺一雙!”
這群少女說得堅決,妙星玄看向司南,目光堅定:“我也是要留下來陪著師父的。”
“你可不能趕我走,不然誰借給你靈力。”
司南歎了一口氣,言道:“好吧好吧,都留下來吧。“
她從納戒中取出一枚金色的小甲殼蟲,丟給妙星玄:“這是護舟大陣,你們把人現在的靈力展開陣法,猰貐王全力破陣,最多能撐半個時。”
“半個時辰後,我們就要獨立面對整片猰貐大軍。”
司南的眸光一一掃過在場的萬器宗弟子,肅聲道:“你們救人沒問題,既然救了,就要救到底。”
“今日你們沒有棄船而去,是有擔當,我相信你們的師父知道了,也一定為此而感到自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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