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著妙星玄,神情關切:“如何了,可還能自己走?”
妙星玄搖頭:“不行,走不了一點了……”
她暈得厲害,抬眸看司南,兩眼迷迷瞪瞪的:“頭暈,腿軟,走不動了……”
她往司南懷裡擠了擠,頭整個埋了進去:“要師父抱我回去。”
她一說這句話,司南下意識抬眸,果然又看到了上方那幾個萬器宗弟子在鬼鬼祟祟地偷看。
司南低頭,在識海溫聲問:“你是故意讓師父在人前抱你,還是真的走不動了?”
方才還生龍活虎地跳下來,現在問兩句就不行了,怎麽看都很可疑。
妙星玄頓時在她識海控訴起來:“你不信我,師父!”
司南隻淡淡道:“你小時候做了太多狼來了的事,師父分不清你是在撒嬌,還是真的覺得不適。”
自十七歲,司南被封了紫府靈力之後,就很少縱容妙星玄了。
她有意無意地和妙星玄保持距離,不再讓她那麽依賴自己。
可妙星玄著實太粘人了,總愛往她這裡湊。
孩子不粘父母,不好。
孩子太粘著父母,也不好。
唉,養孩子真難。
妙星玄一聽司南這麽說,連忙松開她,氣呼呼道:“好啊,你不信我,我自己走就是了。”
“你也不想想,我是給了誰靈力才……”
妙星玄話沒說完,腳下一軟,整個往前栽去。
司南一把拉住了她,將她打橫抱起,整個翻了過來。
妙星玄扭頭看她,右手捏成拳狠狠地在司南肩膀上錘了兩下:“你不是不信我嗎,我才不要你抱,我可以自己走!”
妙星玄仍舊不解氣,仰頭看向趴在一葉舟旁的陸飛霜:“飛霜,降舟下來接我!”
陸飛霜正看戲呢,聽到妙星玄喊她,連忙應道:“哦哦哦哦……”
“這就來這就來!”
陸飛霜降舟,妙星玄掙扎著從司南懷裡離開,推著她的肩膀說:“我長大了,也不是非得要你抱的,我還有師侄……”
她嘴上逞能,說得喋喋不休。
司南從納戒中取出一枚聚靈丹,趁她開口一把塞入她口中:“含著,靈力會慢慢恢復的。”
“不要再鬧了,再鬧我就把你給陸飛霜抱去。”
妙星玄一下就噤聲了。
過了一會,妙星玄又開始挑刺,嗅著她身上的血腥味,頗有些嫌棄道:“師父,你身上的血好難聞。”
司南隻好提醒道:“我沒靈力,你現在也沒靈力,用不了淨水符。”
“忍著點,一會就有了。”
一葉舟很快停在她們面前,司南大步流星地跳入一葉舟。她從納戒中取出淨水符,對青陽沐道:“勞煩青陽姑娘替我點個符。”
“好的月師祖。”
青陽沐當即抬手捏訣:“水木之靈,燃!”
淨水符燃燒,水流化作一片雨,隨風帶走了司南與妙星玄身上的血氣,在月下無聲散去。
司南放下妙星玄,與眾人解釋:“星玄的靈力耗空了,一時半刻恢復不了。勞煩你們禦舟飛行,先穿過這片沼澤地再說。”
“嗯!”
眾人得令,更改了一下位置,將妙星玄與司南圍在葉舟中央。
夜色愈濃,月光從雲層漏下來,照映在沼澤地四周。
放眼望去,穿過星星點點的螢光,眾人看到了一隻又一隻雙眼猩紅的魔狼。
失去了大半靈力,妙星玄身體驟冷。
夜寒風冷中,她看著這些魔狼的眼睛,下意識地往司南身旁挪了挪。
她本想鑽入司南懷裡,可今夜萬器宗修士的目光她看在眼裡,司南也好似有了點火氣,就不敢太過撒嬌。
只是這魔狼著實可怕,她如今沒有靈力,失去依靠,總讓她想起那些被妙行川扔在沙漠的夜。
妙星玄下意識地往司南腿邊縮了縮,盡量在不打擾她情況下,汲取她的溫暖。
妙星玄咬住下唇,死死地望著那些低階魔狼,握住了拳頭,一副蓄勢待發的模樣。
狼嚎聲在沼澤山谷縈繞不絕,妙星玄瑟縮著身體,努力往司南腿邊縮。
忽而腰後一熱,驚得妙星玄回頭,朝後看去。
是司南。
司南正在望著她,眼神溫潤,面容柔和:“可是覺得冷了?”
在這樣的眼神裡,所有的驚懼恐怖都被驅散
妙星玄整個人都放松下來,聲音裡都帶著幾分困倦:“是有點冷了,師父借借暖。”
司南便從納戒中取出一件灰撲撲的鬥篷披在她身上,一邊整理,一邊道:“裹上鬥篷就不冷了。”
“嗯,多謝師父。”
妙星玄裹著鬥篷,往司南身旁挪了挪,將腦袋枕在她肩上。
司南全身一僵,卻聽得識海傳來一道聲音:“別動好不好……師父,讓我靠一下嘛。”
又是在撒嬌。
司南本是要拒絕的,仔細想了想,反而伸手攬住她的肩頭,讓她倒在自己懷中,枕著自己的雙腿:“你要是頭暈,就睡吧。”
“師父一直都在,哪也不去。”
熟悉的氣息將妙星玄整個人都包裹住了,幼年時被丟棄在狼群裡的陰影,被這樣的香味所掩蓋住。
妙星玄徹底放松了身體,枕在司南的腿上,打了個哈欠,翻身埋入司南懷中:“那我睡了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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