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師父成了你母親,我想也不會更改你自身的優秀。
她話還沒說完,那少女卻低頭,抖著肩膀輕笑了起來。
“呵呵呵呵……”
燈火輝煌中,少女的笑聲,與遠處熱鬧的集市相應和。
司南很是莫名:“你笑什麽?”
妙星玄抬手握住司南的手,仰頭看她,眼裡都是淚花:“下山之後,我覺得師父有好多我不知道的事,我其實很害怕。”
“可是現在我發現,師父一遇到我的事,總愛多想,我不害怕了。”
“因為師父一直就是師父,是最愛玄兒的師父。”
哪怕要和她生疏,哪怕可能有過往的情感糾葛,哪怕司南也是看在妙行川的面子上收她為徒的。
但一切都沒關系了,這九年裡,司南對她的好,並非作假。
夜風吹過少女的發尾,風鈴聲響。
她仰頭望著司南,鳳眼含著光,滿心誠摯道:“玄兒也,最最最愛師父了。”
少年人的赤誠之心,比岩漿還要炙熱。
司南的心是隕鐵做的,那滾燙的岩漿從她心口灌入,竟生生燙出了軟來。
那是一種,很陌生的情緒。
司南抬手,捂住自己的心口,在它機械的跳動裡,望著少女滿眼的愛意,輕歎了一聲。
她伸出手,落在少女的緋色的眼角上,眸光流轉,滿是溫柔:“你這般甜言蜜語,怕是再鐵石心腸的人,都要被你說化了。”
“日後出門,對著那些少年郎少說幾句,不然師父擔憂,那些青年才俊踏破我七星峰的門檻,岩漿都踏沒了。”
她生得這般出眾,言辭又如此情真意切,日後不知有多少少年俊傑要為她吃盡苦頭。
這孩子,在這方面,真是像極了她的雙親。
妙星玄抓住司南的手腕,仰頭看向司南,含嬌帶嗔:“哼,我才不要其他的青年才俊,我只要師父。”
“所以說,師父你被我說化了沒有,願不願意抱抱我?”
司南收回了手,在少女們尖叫的雜音裡,淡淡道:“萬燈海市到了,回頭再說吧。”
“啊啊啊啊啊啊……”
被揉得發毛的貓頭鷹衝破了濃鬱的海霧,對準明亮的碼頭,俯衝而下,徑直墜入了萬燈海市中。
————————
“砰!”
龐大的貓頭鷹衝入碼頭,掀飛了掛在碼頭兩邊的魚皮燈籠,也掀飛了駐守在碼頭的蝦兵蟹將。
亂流掀飛了方圓五十丈的商鋪,也順帶鼓起遊客的法袍,引來一陣驚呼亂叫。
“哎呦,誰這麽不長心啊,小心點!”
“哎,我的鋪子!鋪子翻了!”
“啊!裙子!”
忽然之間,一陣陰翳籠罩在碼頭上空,帶著一陣強壓,將亂飛的鋪子紛紛鎮壓。
一瞬間,風暴止住,眾人紛紛仰頭,看向了上方。
卻見月色之下,突兀地立著一艘十丈大小的龍舟。
一個身著華麗紫袍的女子,戴著一頂同色的大禮帽,側坐在龍舟的船艙頂端。
她以扇子遮面,垂眸望向了碼頭處,掀起風暴的中心。
這時一群萬器宗的少女紛紛從風中落下來,手忙腳亂攙扶著彼此。
在這些人群中,女子將目光落在身形高挑的司南身上,長眉輕佻:“神君,好久不見。”
被司南攙扶著妙星玄抬眸,一眼就看到了龍舟之上的女子。
月色朦朧,燈火輝煌,妙星玄的目光落在她繡著鯤鵬的精美折扇上,接著光依稀辨認出四個大字:自在我心。
鶴體凌厲,顯然是司南的字。
妙星玄扭頭看向司南,在她識海中問道:“難道這位就是萬燈海市的主人?”
司南頷首,輕輕應了一個字:“嗯。”
“哼!”
那貓頭鷹振翅而起,化作一陣風飛到了女子身旁,變成一隻巴掌大小的貓頭鷹,振聲道:“萬燈海主降臨,還不跪迎!”
四周眾人像是才剛剛反應過來一般,紛紛跪下:“恭迎萬燈海主!”
周邊鋪子的人都下跪了,只有萬器宗的少女們還突兀地站著。
陸飛霜捅了捅蘆葦盈,在識海中發問:“這些人都跪了,我們跪不跪啊?”
蘆葦盈翻了個白眼,沒好氣道:“星馳道君在這,我們跪個錘子啊跪!”
談話間,那龍舟之上降下層層雲梯,徑直來到司南面前。
萬器宗弟子們齊齊站在司南身後,仰頭看向龍舟。
卻見那身穿紫裙的女子踩著階梯層層而下,徑直來到司南面前。
湊近了一看,才發現這女子身量不過五尺,身形卻極為圓潤豐腴。一襲一字肩長裙,露出雪白的肌膚,挪開扇子一看,依稀能看到縱深溝壑。
陸飛霜在識海陣法中讚歎了一聲:“珠圓玉潤,好美的身軀!”
第五離瘋狂點頭:“是極是極!”
這珠圓玉潤的海市主伸出扇子,露出全臉的金色面具,將扇子點在了司南肩上:“十二年未見,神君風采依舊。”
她將扇子順著司南的肩膀往下挪,點在了她的心口上:“倒是神君這顆心……”
司南抬手,撥開她的扇子淡淡道:“話太多,影響你做生意。”
萬燈海主有些詫異,她收回扇子,悶聲道:“的確如此,不知神君再來海市,是要與我做什麽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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