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掌心很溫暖,就和她炙熱的洞府一樣。
果然,是個外冷內熱的人。
妙星玄放松了點警惕,點點頭:“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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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南打了一天混沌絲,傍晚時分,給妙星玄熬了一劑藥,端到她面前看著她喝下。
小小的孩子面對苦澀的湯汁一飲而盡,仰頭看向司南:“晚上還要煉器嗎?”
沒有尊稱,但至少有互動了。
司南也不計較,端著她的湯碗道:“嗯。”
妙星玄往裡看了眼,有些好奇:“你在煉製什麽?”
語氣很淡漠,好像想知道,又好像不想知道。
司南同她解釋:“混沌絲,分好之後,給你煉製法袍用的。”
妙星玄怔了一瞬,仰頭看向司南。卻見司南微微一笑,溫聲問:“我記得你娘親最喜粉紅之色,極為嫵媚。你呢,你喜歡什麽顏色?”
妙星玄的眼睛,一時不知道往哪裡看了。
她側眸看向四周,看到翻滾的岩漿,與司南道:“紅色吧。”
司南頷首,很是好脾氣道:“那就紅色。”
她實在是太好說話了,見過無數踩高捧低,恩怨情仇的妙星玄,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人。
司南的好脾氣,和夫諸是不一樣的。
夫諸是忠於魔宗少主的好,但司南不是……司南的好……
妙星玄將四周看了一番,對司南道:“我能到處走走嗎?”
既來之,則安之,但她總要清楚四周的情況是怎麽樣的。
司南淡淡道:“當然可以,但四周都是岩漿,你小心些。”
司南想了想,抬手捏訣:“鎖魂繩。”
話音落下,一條無形的繩索出現在妙星玄的手腕上。
妙星玄皺眉,不動聲色地抬手,摸著自己的手腕。
狗鏈子。
看來,這個人對自己也不放心。
司南卻拉了拉自己的手腕,對妙星玄笑著道:“這是鎖魂繩,繩索的一端鎖著師父,另一端是你。”
“在這九州十四海中,無論你去到哪裡,只要扯一扯鎖魂繩,師父都能到。”
妙星玄握著自己的手腕,對司南的說法半信半疑。
說到底,不過就是怕她離開加上的狗鏈子罷了。
但妙星玄知道,這位星馳道君已經是大乘中期的大能,輕易不能招惹與違背。
她還太小了,又身受重傷,將來的事還得徐徐圖之。
妙星玄頷首,與她道了一個字:“嗯。”
司南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加深彼此鏈接:“那為師繼續打鐵,你去玩吧。”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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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南在煉器室設置了屏音禁製,那劇烈的打鐵聲沒有妨礙到妙星玄。
小小的妙星玄從煉器室離開,穿過一片玉竹森林,來到冥想室。
她沿著岩漿的方向來到了冥想室邊緣抬眸,在一片洶湧岩漿之中,看到了其余兩座奔騰不息的火山。
火山的岩漿散發著嗆人的硫磺之氣,在幽藍色的岩漿之河盡頭,是一座座恢弘的大殿。
以漆黑晶石構築的恢弘大殿,正是萬器宗的山門。
此時此刻,漆黑的夜幕之下,瑰麗的火海盡頭,燃起了夜明珠璀璨的光亮。
隔著遙遠的幾百裡距離,妙星玄都能清晰地看到大殿走廊簷角下掛著的夜明珠。
一襲玄衣的萬器宗弟子成對成列,手握利器在大殿四周巡邏。
這就是萬器宗,這就是天下最富有,修士們不能得罪的宗門之一。
也只有這樣的宗門,才能不顧人魔之別,將她護住。
妙星玄轉眸,看向身後煉器室的方向,心裡有了一個很明晰的認知:有司南做靠山,這天下沒有人可以再傷她。
她不必再顛沛流離。
但首先,她要知道司南作為她的師父,能為她做到什麽地步。
妙星玄轉過身,朝那片冰藍色的竹林走去。
她深吸了一口氣,調動體內的魔氣:“魔焰滔天!”
“吼!”
魔氣上湧,她那漆黑雙眸,變幻成了一雙金色豎瞳。
狼耳從她的發間長出,霎時間她化身為狼女,瘋狂朝竹林撲去。
“轟!”
林海被毀,無數的納戒滾入岩漿之中。
這片數十年甚少有人踏足的區域,一瞬被破壞殆盡。
洶湧的魔氣撕裂她剛修複不久的紫府,妙星玄忍著身上的劇痛,唇角溢出鮮血,在司南的地界極盡破壞。
只不過半盞茶的共度,司南畢生的積蓄,全部都毀了。
司南聽到動靜匆匆從煉器室出來時,第一眼看到就是她那片被魔氣摧殘得一乾而盡的竹林,以及滿地的材料納戒。
啊!她的材料啊!
還未來得及驚呼,孩子痛苦的嗬嗬嗬喘息聲,引起了她的注意。
司南的目光裡穿透蓬勃的魔氣,看到了趴在地上的妙星玄。
此時此刻,妙星玄已全然魔化,趴在地上疼得渾身發顫,神志不清。
來不及猶豫,司南立馬飛落在她身後,一把將她抱起來。
“嗷!”
她剛將孩子抱入懷中,這孩子魔血發作,一把抓住司南的手腕,狠狠一口咬下去。
“嘶……”
司南任由她咬住自己的手腕,另一手點在她後心,將木靈之氣輸送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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