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多月前,她為了渡劫飛升,煉製了一柄長柄的折疊血鐮,用以收割飛升雷劫的雷龍。
不成想因加入的混沌石過多,險些炸爐,走火入魔。
那夜,她靜心冥想時,被心魔闖入識海,在它的引導下,做了一個夢。
夢裡,她為了渡劫飛升,離開此界,極盡手段。
甚至收養了前未婚妻妙行川與赫連無憂生下的孩子,嘗試融合人魔之血,抽血換髓仙魔雙修,用以飛升。
結果飛升那日,她渡劫失敗,重傷不起。
那個她囚禁了十年的孩子化成血魔將她生吞活剝,吞入腹中。
再後來……
在夢裡,她看到這孩子化身為魔,屠戮九州十四海,蹂躪眾生,最後被君一真的弟子君悅詩滅殺,死寂天地間。
妙星玄所有的悲慘遭遇,似乎都是從被她收養開始的。
所以司南一醒來,心魔就不斷慫恿她對這個孩子下手……
但夢,終究是夢。
她司南,不是夢裡的那個司南。
妙星玄,也不會是夢裡那個屠戮九州十四海的大魔頭。
司南伸手,撫摸著孩子滾燙的面頰,在心中立誓:她一定會好好教導這孩子,護著她長大成人,成為福澤一方的真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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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使撕裂了數十張傳送符,司南緊趕慢趕,也還是用了三個時辰回到七星峰。
萬器宗乃是玄冥大陸第一練器宗門,其宗立於東洲南部的圖南山脈之中。
圖南山脈以七座大火山為主峰,附近大大小小的火山匯聚在一起,形成了煉器的火色海洋。
司南所在的七星峰就是圖南山脈的第一大主峰,此地常年火氣繚繞,火靈濃厚得能直接化作火鳳凰,在四周翱翔尖嘯。
她的洞府建在火山口最左邊的一條岩熔帶上,整座洞府以剛硬的黑晶石築成,每塊晶石上都雕刻著堅固銘文,以免熔岩直接淹沒洞府。
整座洞府約莫有百丈之寬,區域劃分很明確。左邊是煉器室,中間是一排用納戒盛裝的玉竹林材料室,右邊是冥想室。
三大區域以岩漿隔開,一入洞府,熱浪撲面而來。
司南抱著孩子回到七星峰時,恰好蘇濟世也到了。
她抱著孩子進入金色的洞府屏障,對蘇濟世道:“我先抱她進去,你給她診脈下針。”
蘇濟世隨著她進入洞府,霎時被熱浪撲得寒毛直豎:“你這洞府就跟煉丹爐似得,只怕民間的烤地瓜爐都沒那麽燙。”
“也不知道你們萬器宗怎麽想的,大家都是煉東西的,怎麽你們這幫人就愛在火上靠呢!”
“尤其是你,我看你遲早有天會被火山爆發吞了,烤成一隻雞。”
蘇濟世扇了扇鼻子,皺緊了眉頭。
世人都說劍修是瘋子,成天有事沒事打架。
那是他們沒見過器修打鐵的樣子,謔……又凶又猛,這才是瘋子!
司南抱著孩子飛入冥想室,抬手捏訣,使得下方的黑晶石床變得冰涼點,才將孩子小心放下去。
她轉過身,望著蘇濟世很是急切:“你先別管這些有的沒得,快來幫我看看孩子。”
“好咧!”
蘇濟世邁過岩漿,將手落在妙星玄的手腕上,擰起眉頭:“這孩子……”
她看著額頭滿是汗的孩子,擰緊眉頭。
司南見她神情如此,不免緊張:“如何?”
蘇濟世思量片刻,與司南道:“她傷得很重。”
“君一真的劍,乃是浩然正氣劍,對她魔體極為克制。”
“她本是人魔之子,正常的情況下,若是仙魔雙修,可以維持平衡。”
司南很是著急:“然後呢?”
她一連問了三句,蘇濟世覺得很驚訝:“司南,這可不像你啊,你對這孩子竟如此上心嗎?”
司南怔了一下,歎口氣道:“怎麽辦呢,若不是當年我幫了行川一把,她最後也不會因過不了問心劫,走到如此地步。”
她轉過身,將手落在孩子額頭上:“如今……幫她養大這孩子,也算是還了她的債。”
蘇濟世擰緊眉頭,卻道:“你這般想不好,這不是你的錯,這是行川的劫,你不必攬在身上。”
司南這個人,看著冷淡,實則很熱心腸。
她只是不愛交際,又懶得與人說話,才會總給人一種疏離感。
實際上靠近了,就會發現這個人,最善心不過。
司南歎口氣,與她道:“不說這個了,你且說這孩子怎麽治吧。”
蘇濟世想了想,與司南道:“我給她開幾副藥,你用你的木靈之火為她熬煮。”
“一日三劑,切記切記,一定要木靈之火。”
司南頷首:“嗯,還有呢?”
蘇濟世沉吟一會,與她道:“她的魔體被毀,人魔之血平衡被打破,會促使她的魔性爆發,想盡一切辦法恢復魔體。”
“所以魔性發作時,需要吸食修士的血。”
司南一怔,看到蘇濟世平靜地望著她,淡淡道:“此事,你自行斟酌。”
“魔類終究是魔類,你若是以血喂養她,被人發現了,難免會遭人口舌。”
作為好友,蘇濟世雖不理世事,但還是勸諫了一番:“司南,你要想清楚。”
“為了這孩子,你已經毀了清譽。道盟的消息傳得很快,現如今大家都在笑你為了行川癡心一片,連她與赫連無憂的孩子都能接回家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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