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河劍落,砍在畢熊的肩膀上。
畢熊瞬移,再也罵不出任何一句話,慌不擇路地跑了。
他一離開,其他的猰貐也紛紛逃離。
片刻間,天空的雷雲消散得乾乾淨淨。
雲散月現,月光灑落在甲板上,無比明亮。
眾人站在甲板上,望著迷霧峽谷外瘋狂逃遁的猰貐群,仍有些反應不過來。
就這麽……
逃了?
看來猰貐一族,也沒有那麽可怕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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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妖魔一走,人就有些脫力。
陸飛霜順著船舷坐在了甲板上,拍著自己撲通撲通跳的心臟,長舒了一口氣:“嚇死我了,差點以為要被猰貐王吃掉了。”
蘆葦盈貼著她坐下,整個人癱開,曬著月光道:“我也是……搞那麽大陣仗,我還以為要不死不休呢……”
秦山嶺深有同感:“是啊……”
田裡予直接癱坐:“可不是,結果就這德行?”
第五離感慨道:“還得是月師祖,月師祖真厲害……”
“對,月師祖真厲害……”
眾少女在甲板上躺下,望著頂上的月光,都有種劫後余生的慶幸。
也不知道是誰先笑了起來,最後你看我,我看你,都笑了起來。
在眾人的笑聲裡,妙星玄躍上船艙頂部,仰頭望向司南的方向,目露擔憂。
她沉吟片刻,拉動鎖魂繩。
繩索一動,月空中的司南回眸望了她一眼,在識海問道:“怎麽了?”
妙星玄心裡很著急:“師父快回來。”
司南也沒有問她為什麽如此催促,連忙閃身回到船上。
她站在妙星玄面前,與她共沐同一輪月光,神情關切:“有事嗎?”
妙星玄卻連忙伸手,要去掐住她的命脈。
司南連忙躲開,與她道:“師父沒事,你別擔心。”
妙星玄仰頭望著她,眼眶很紅:“我與師父有玉玦相連,師父的身體什麽情形,我比誰都清楚。”
“你失去本命器鼎那天,生機暗淡得好似天上的太陽都死了。”
“現在則像是月光被雲遮蔽了一樣,奄奄一息。”
淚滴懸在眼眶,妙星玄抓著司南的手,在識海中問她:“你是不是動用了自己紫府中的靈力?”
不然單憑她與諸人的微薄靈力,還有靈石的靈力,並不足以支撐司南揮的那兩劍。
要知道猰貐王可是大乘初期的修為,比起司南雖差了一點,但也是世間頂級的妖修。
能兩劍傷它,逼得對方毫無還手之力,只能是巔峰時期的司南。
司南沉吟一番,與妙星玄道:“之後,我就不用了。”
妙星玄隻覺得胸悶氣短,呼吸都不暢快了。
她仰頭望著司南,雙眼通紅,滿眼都是委屈:“師父……我真的很……”
擔心……
她話還沒說完,司南握住她的雙手,緊緊捏住:“別哭。”
“師父答應你,說不用,就不用了。”
妙星玄吸了吸鼻子,將眼淚咽回去,一雙眼水汪汪地看向她:“那你保證。”
司南頷首,輕輕道:“我保證。”
妙星玄這才好受了些,她抬手,擦掉自己眼淚,垂眸看向司南的腹部:“疼嗎?”
司南不明所以:“哪裡疼嗎?”
妙星玄伸手,壓在她的腹部上,仰頭望向她:“我是說這裡,紫府,靈力撕裂,疼嗎?”
清冷的月輝照映在少女臉上,清晰得她臉上微小的絨毛都能看清。
司南望著她雪嫩的面龐,隻覺得有些好笑。
她抿唇笑了一下,搖搖頭:“不疼的。”
她修行五十載,也受過傷,疼過,痛過,苦過。
最終都只是修行的積累,也就不覺得有什麽疼痛了。
偏偏那少女低頭,一手按著她的腹部,微微往前邁了一步:“騙人。”
少女往前邁了一步,擋住了兩人中間的月光。
她半靠在司南懷裡,閉上眼睛,調動體內的魔氣,瘋狂地吸引靈力,化作木靈之氣灌入司南的紫府。
司南直覺不妥,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卻被她一把抓住:“別動。”
司南頓時停下腳步,不好再動了。
明月之下,躺在甲板上的少女們仰頭,看向站在船頂那兩道互相依偎的身影,不知為何都默契地屏住了呼吸。
好半晌,第五離才在識海開口:“那個……你們不覺得,月師祖和大師伯有點……太親昵了嗎?”
“你們師父會這樣嗎?”
陸飛霜默默道:“不會。”
蘆葦盈接話:“不會。”
青陽沐很委婉:“家師威嚴,鼓勵都很少。”
田裡予想了想:“我師父會輪大擺錘給我們玩。”
二言峰的主人,是萬器宗青年一代中,有名的癲子沈閬。
沈飛絕揮了揮手,道:“我大姑就是個顛的,排除排除……”
眾人默然,好一會第陸飛霜才開口:“既然這樣的話,那你們有沒有看過《碧海潮生》?”
就在這時,插入了一道少女嬌軟的聲音:“是碧霄宗主所譜的《碧海潮生》曲嗎?”
陸飛霜渾身一凜,失聲道:“大師伯!你怎麽偷聽我們說話!”
妙星玄一邊給司南輸送自己於對方而言微薄的靈力,一邊在她們的通靈識海陣中好心提醒道:“因為我也在通靈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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