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為何不再下場啊?”
是覺得在場之人,無一人是你的對手嗎?
她話雖未說出口,但所有人都聽出了她的未竟之意。
尤其是妙星玄,隱隱約約覺得自己被扎了一下。
是錯覺嗎?這個司師叔,對她好像有些不友善。
可司妙聖臉上帶著笑,一派溫和,瞧著很是友好,沒有半分惡意。
妙星玄隻以為自己是多想了。
她斂了笑,很是端正道:“在場的師姐師妹各顯神通,我觀賞都來不及呢。”
“再加上我性子膽怯憊懶,上回若不是師父出了鳳鳴戒,我也是不敢出手的。”
她跟在司南身邊多年,學得最好的一點,就是如何避世。
以她的實力,又說了一些自謙的話,旁人也不好再為難她。
司妙聖本想激她一激,可怕自己說多了,會露出馬腳。
妙星玄不似妙行川這種自小要什麽有什麽的天之驕女,她天性多疑,比妙行川更有戒備心。
司妙聖隻好莞爾一笑,裝出一副慈祥的模樣:“也是,陪你師父多看看也好。”
她這般說著,將目光落在了碧潮生身上,好似隨意打了個招呼:“潮生師侄……”
碧潮生正一杯接著一杯,悶頭喝悶酒,聽到有人喚她,茫然地抬起頭:“嗯……”
她此時喝多了酒,雙目迷茫,白皙的小臉漲紅。
司妙聖佯裝一驚,很是詫異道:“看來萬器宗的酒很好喝啊,潮生師侄都喝紅了臉。”
她一開口,四周聽到的眾人都朝碧潮生看去。
就連妙星玄也微微側身,看向了碧潮生。
碧潮生抬眸,對上妙星玄的眼神,眼眶一下就泛了紅。
妙星玄望著她的眼,怔在了原地。
她二人眼神對峙著,一種莫名的情緒在她們之間流動。
司妙聖瞧出端倪,剛想說些什麽,碧滄海卻呵呵一笑,拂袖道:“這孩子愛吃甜酒,萬器宗釀的果酒又是天下一絕,就忍不住喝多了點。”
碧滄海一面解釋,一面轉身去掐碧潮生的臉,很是慈愛道:“別喝了,都喝成猴屁股了。”
“平日裡也沒見你這麽淘氣,怎麽一出門就高興得沒影。喝點猴兒酒,就高興成猴兒樣了。”
她這一捏用了點靈力,催發掉碧潮生腦子裡的酒意。
碧潮生酒力剛過,羞愧之心湧了上來,隻覺得異常難堪。
她連忙拱手,對碧滄海恭恭敬敬道:“母親說的是,再也不貪杯了。”
端坐在碧滄海身旁的江朝轉身對伺候的小道童道:“煩請這位萬器宗小友去取一點酸汁來,她喝點酸汁就好了。“
小道童道:“是。”
她一家三口解決了這事,半分沒讓人借題發揮。
碧潮生好生羞赧,抬眸朝妙星玄看去。
這時妙星玄早已轉了眼,正給司南倒了一杯酒,朝她捧去。
殿內人聲鼎沸,四處都是搶奪靈寶的小修士。
歡聲笑語裡,她專注著神識,聽那少女捧著酒啟唇,笑著開口,滿心滿眼都是司南:“師父啊……”
“聽說這酒比猴兒酒還甜,你也喝點嘛。”
好嬌嗔的語氣,碧潮生與她在船上共渡七日,合過那麽多的曲子,出生入死,從未見過這樣的眼神,也從未聽過這樣的話語。
她愛她師父,滿心滿眼。
至於她師父……
碧潮生凝眸,望著司南輕輕挑眉,俯身就著妙星玄的手低頭抿了一口。
那酒還未在味蕾散開,她垂眸望著少女亮晶晶眼,在她的滿目期待中,隱約答了一句:“是挺好的。”
碧潮生的眼一瞬就模糊了。
她的師父為她失去命鼎,從不放棄她,在她瀕死時寧願神墮也要回到她身邊。
自然也就如這句話這般,是個頂頂好的人。
碧潮生眼中的水意被母親所感,沒一會,母親威嚴的聲音在她識海中響起:“將你的淚擦擦,莫要在這樣的場合裡,為你的救命恩人平添波瀾。”
司南以一己之力聯合天道滅殺情魔,哪怕妙星玄傷了在場的許多年輕修士,可天下降下甘霖後,她師徒二人就成了這些年輕修士的恩人。
尤其是碧潮生與烈霄雲,若不是妙星玄及時入魔,切了紅姑娘,只怕碧潮生身上就要欠下命債了。
碧潮生吸了吸鼻子,恭敬回話:“是。”
碧滄海也心疼女兒,在識海中溫聲道:“你若有什麽想不通的,不妨與她們鬧一場。”
“鬧一場就好了。”
碧潮生稱是,碧滄海從納戒中取出一柄百花傘,朝空中擲去:“既如此,我便也添些彩頭。”
“一柄玉生煙,請諸位英豪撐一撐。”
她話音落下,剛從樓詩手中搶到蘇濟世藥盒的烈霄雲連忙掉頭,朝那柄傘撲去:“好東西,我來也!”
碧潮生一擦眼淚,連忙飛身躍起,立在傘頂橫笛一吹。
那笛聲嗚咽,化作一股浩蕩的音波將烈霄雲推開。
音波如浪,掃到烈霄雲身上,險些將她法袍都給撕了。
烈霄雲跳了起來,落在了大殿的橫梁上,俯身望著下方踩在傘頂的碧潮生,驚呼道:“時隔三個月,潮生師姐的音波真是越發厲害了!”
“我倒要看看,這回純靈力比試,是你更甚一籌,還是我更甚一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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