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碧潮生。
站在碧潮生之前的青衫女子還要再罵,卻見碧潮生伸手,將她擋在身後,與那接待小二道:“您看這樣如何,我碧霄宗弟子,每人給您五百渡船費,今日您讓我們登船。”
招待小二揮揮手:“不行不行,真沒位置了。”
碧潮生繼續提價:“一千如何?”
招待小二很是為難:“不成啊,真不是錢的問題,是實在是沒位置啊……”
碧潮生直接升價:“兩千!”
兩千上品靈石,都夠乘坐陣法前往中洲了。
她話音落下,周遭看熱鬧的人噗嗤一聲笑道:“少宗主有錢幹嘛在我們渡船上花啊,去乘坐洲際陣法唄。”
“就是啊,一人一萬,你也不是給不起。”
“啊,我知道了,洲際陣法是夏家開的。您母親殺了夏家的少東家,搶親生下了你,所以你碧霄宗坐不了洲際陣法。”
“就是就是……”
“用錢砸夏家去。”
朗朗乾坤之下,竟無一人出言相幫。
小蛟龍唏噓:“看到沒有,哪怕是大乘期的修士,做事也要講究仁義道德。失了仁義,天下眾人不隨,也會看輕對方的。”
妙星玄半眯著眼,目光落在了碧潮生身上。
奚落聲中,碧潮生握緊了手中的笛子,抿唇一語不發。
“唰”地一下,她周邊所有的碧霄宗弟子齊齊亮出武器。
“你們再敢亂嚼舌頭,我就殺了你們!”
為首的碧霄宗弟子亮出武器,怒目而視。
圍觀的修士後退了一步,拍了拍胸口,極為誇張道:“哎呦,我好怕怕哦!”
他放下手,冷笑一聲:“怎麽,你們碧霄宗都繼承了滄海老賊的作風,一言不合就要殺人嘛!”
旁人附和:“就是,她的醜事,自己做得,旁人說不得!”
“當年,南洲丹藥世家江丹青夫婦出門獵殺海妖,不幸身亡,將江潮托孤於她。”
“她倒好托孤托著托著,把人家女兒給糟蹋了!”
那路人冷哼一聲,望向碧潮生,很濕鄙夷:“小畜生,回去問問你母親!”
“她是歡喜自己被殺的未婚夫夏武真,還是你母親啊!”
那人話音剛落,一柄雪劍猛地從西北朝他刺來。
“颯!”
雪劍刺破了那修士的周身屏障,徑直扎向他脖頸血脈一寸之處,劍尖劃破皮膚,滲出血來。
劍氣浩蕩,掀翻了一群人。
眾人大駭,齊齊朝劍來處望去。
碧潮生也順著她們的目光望去,卻見甲板盡頭,一名身穿紅裙,披著褐色鬥篷,戴著無臉面具的女子,側身坐在船舷之上。
海風吹著她的鬥篷,烈烈作響。
眾人看到她的裝束,想到近幾個月的中洲傳聞,具是大驚。
“紅袍無臉,你是那位無臉俠!”顯祝敷
這是妙星玄近三月來闖出的名聲,她輕笑了一聲,用甲蟲偽裝自己的聲音,蒼涼開口:“你管我是誰。”
“你們這群人,說得正義凌然,卻不見你們做一件正事。”
“人碧滄海好歹降妖除魔數百年,將青海一帶治理得井井有條,她門下從無妖魔犯境。”
“她娶了自己徒弟,徒弟也嫁了,還生了孩子,又沒礙著你,你管人家家事做甚?”
“吵吵嚷嚷的,煩死了!”
“再多說一句,我把你們舌頭全割了!”
她一劍震懾了在場所有修士,人群中還有嘴硬的,剛想說什麽,妙星玄立即調轉劍尖,朝那人刺去。
劍尖唰唰唰幾下調轉方向,嚇得誰也不敢說話了。
道貌岸然的話誰都會說。
站在道德製高點時,誰都敢奚落。
可一旦要這群人付出代價,去維護自己的道義,那可是一個比一個跑得快。
眾人噤聲,妙星玄調轉劍尖,朝那招待小二刺去:“不管是洲際陣法,還是渡船陣法,都是萬器宗提供所有的陣法素材。”
“你們這些船商,陣法商,都只是維護運營。”
“萬器宗有教無類,沒有那麽小肚雞腸,只要是個活物就能登船。”
“讓她們登船!”
她話音落下,招待小二連忙道:“是是是……”
他側身讓道:“裡面還有些上層客房,裡面請,裡面請……”
碧潮生拱手,朝妙星玄行了一禮:“多謝前輩搭救。”
妙星玄朝她揮揮手,轉過身繼續看海鳥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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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降臨時,這艘渡船準時升帆出發,朝深海處失去。
“嘩啦……”
渡船入水,四周的海鳥紛紛飛起,驚入暮色之中。
碧潮生將行李收拾好之後,走出船艙,在眾人的異樣的眼光中,迎著夜色,走向甲板盡頭的女子。
她來到甲板上,望著那女子眺望前方的背影,試探地喚了一聲:“妙姑娘……”
不是師姐,也不是師妹,只是單純地稱呼妙星玄本身。
妙星玄轉過頭,頂著一張無臉面具看她:“有什麽事嗎?”
見她沒有否認自己的身份,碧潮生松了一口氣。
她握著手中的笛子,站在妙星玄身側,略有些局促不安:“方才的事,多謝你。”
妙星玄感受到她傳遞過來的情緒,再想到她初次登入劍宗大殿時,威風凜凜的模樣,有些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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