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指了指秦觀月,與聞人神愛道:“這是觀星島主秦觀月,我朋友。”
聞人神愛拱手行了一禮:“見過秦島主。”
秦觀月連忙擺手:“我現在不是島主了,島主是我妹妹呢。”
“唉,都一樣。”東方罄這麽說著,取出一枚納戒丟給秦觀月,“我與神愛要去黃海深處獵殺猰貐,恰好路過此地,聽說你妹妹成婚,就來送份賀禮。”
“喜酒就不喝了,走了!”
東方罄丟了納戒,抬手捏訣,攬著聞人神愛離去。
秦觀月正要去追她,忙聲喊:“唉……東方,東方!”
東方罄扭頭看她,大聲傳音:“佳人邀約難再得,回頭再請你喝小酒啊!”
秦觀月輕嘖了一聲:“真是個重色輕友的。”
正是這是,一個身穿紅衣的姑娘,踩著高跟鞋來到她身側,抬手遮在眼前,朝東方罄的方向看去:“東方少主,還真是少年風流啊。”
她說罷轉身,看向秦觀月,笑眯眯的:“倒是秦島主,明明是比東方少主還要年輕的年紀,這般素淨清心寡欲,不覺得有些浪費青春嗎?”
秦觀月回眸,朝這女子看去,微微蹙眉:“閣下與我很是相熟嗎?”
紅衣姑娘搖搖頭,將自己的納戒壓在登記的禮官錢:“一千萬上品靈石,隨禮人——紅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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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時分,秦觀月回到正殿,在觀星島的正殿之上,她獨自一人端坐著,目睹著蘇不陳牽著秦醉星,行完所有的禮節。
“禮成!”
眾多修士的歡呼聲中,秦醉星與蘇不陳端著酒站在一起,向秦觀月敬酒,兩人齊聲道:“我們道侶二人,向長姐敬一杯酒。”
“多謝長姐這數十年的養育教導。”
秦觀月接過這杯酒,放在唇邊一飲而盡。
烈酒入喉,燙得她渾身都燒了起來。她在主位上坐下,看著秦醉星與蘇不陳開始挨桌敬酒。
她的目光追逐著身穿紅裙的妹妹,在人聲鼎沸裡,隻覺得渾身發燙。
她忽而想起那年在南洲極光之下,妹妹對她說的話。
“我不嫁人……”
“我不會與愛上他人,也不會與他人在一起……”
那些掩蓋的思緒,在此刻奔騰不息。
騙子!
小騙子!
說什麽不嫁人!
不是連婚都成了嘛!
不是都喝交杯酒了嘛!
不是都要入洞房了嘛!
不是都要讓人碰你了嘛!
秦觀月的思緒驟然停住,她忽而想到那一年的彩繪,她將筆停在了妹妹胸口的頂端,渾身都僵住了。
火舌從她腳底板燒了上來,她燙得一甩筷子,踉蹌起身,慌不擇路地朝自己的寢殿逃去。
原本在敬酒的秦醉星將酒杯塞給了蘇不陳:“她醉酒了,我去看看。”
說罷,她也不顧在場的所有賓客,直接追上了秦觀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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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觀月一離開婚宴,就沿著無人的廊道,朝自己的寢殿走去。
她一邊走,一邊以靈力將酒水逼出來。
可酒裡有毒,無論她怎麽逼都絲毫沒有用處。與此相對的,她體內的靈力潮汐,越發的平靜,死寂,毫無波動……
她神色大變,踉蹌地靠在廊柱上,有些難以置信。
毒……誰下的毒!
隨著她靈力盡失,島內的陣法失去鎮壓,天上的雷霆翻湧,開始轟隆隆地咆哮起來。
“轟隆!”
一道閃電劈下,照亮了秦觀月靠在廊柱上的白影。
跟過來的秦醉星雙目一亮,連忙快步朝她走去:“姐姐!”
她一聲呼喚,將秦觀月的目光引了過來。
隔著茫茫夜霧,秦觀月望著跑來的妹妹,怒目而視,手指扣住了廊柱。
秦醉星很快就來到秦觀月面前,伸手去將她攙扶。
秦觀月卻一把將她推開,眼中寫滿了震怒:“酒裡有毒!是不是你下的毒!”
秦醉星一怔,難以置信地抬眸看向她。
可秦觀月卻欺身而上,以手抓住她的衣領,向前逼近:“為什麽要下毒!”
“為什麽要害我!”
那杯酒裡摻雜的藥力,令秦觀月的心神全亂了。她無法分辨對錯,只是抓著秦醉星的衣領,將她反壓在廊柱上,雙目通紅:“島主已經給你了!”
“你如今也要成親,為何還要散我靈力!”
“為何!”
她提高了音量,一張臉漲得通紅。
秦醉星掌管觀星島五十年,這島上之人,自然全部都是聽她的。能在婚宴上下毒,也只能是她的手筆。
可秦觀月實在是想不明白,她為何要做此一舉。
秦醉星見事情敗露,雙手握拳,仰頭望著她眼尾泛紅:“那你覺得是為何呢?”
“我的好姐姐。”
她神情倔強,像極了少年時。
秦觀月心神大震,想起她少年時的口頭約定,竟是在冥冥中,猜到了一些不敢猜的念頭。
她心神一松,腳步踉蹌,往後走了幾步。
“轟隆!”
一道閃電劈落,劈在了盡處的桃樹上,燒起紫色雷火。
雷火翻騰裡,秦觀月身形一軟,半跪在地上,狼狽地跌坐著。
秦醉星連忙俯身去扶她:“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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