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星玄順從地將自己的手遞過去,蘇濟世落下手指,一邊把脈,一邊與妙星玄道:“你傷得不輕,尋常修士都得疼得半死。”
“如今你師父是個凡人,生生替你疼了一半,可不得半死不活嘛。”
妙星玄聞言看向司南,眼眸越發愧疚。
司南很是不好意思,與蘇濟世道:“祖祖,沒你說的那麽嚴重。”
“是我紫府全崩了,靈力抽乾,渾身乏力,這才不起來的。”
蘇濟世皺眉瞧了她一眼,提高了音量:“我和你徒弟說話,你插什麽嘴!”
“你不逞能會死是嗎?”
她罵得凶,司南隻好閉嘴。
“哼……”蘇濟世冷哼一聲,從納戒裡取出一枚九轉還魂丹,遞給妙星玄,“把這枚丹藥吃下去,先把你的識海穩住,我再給你用藥,修複你的紫府。”
“等你身體大好,你師父也就沒事了。”
妙星玄接過藥吞下去,對著蘇濟世很是恭敬:“我曉得了。”
蘇濟世又歎了一口氣,望著這師徒二人很是無奈:“如今你與你師父生死相依,你生你師父生,你死你師父死。”
“你師父一身榮辱全在你身上,你多照料好你自己,知道了嗎?”
妙星玄乖乖的,點點頭道:“嗯嗯。”
她如今不過十九歲,宛若初生的朝陽,生機勃勃的。
這樣花一樣的年紀,卻要開始操心一個人的生死了。
蘇濟世怎麽看,怎麽都覺得她不靠譜。
她操心司南,就忍不住對妙星玄要求多了些:“如今你師父成了你的道侶,暫且不提那十世的因果。”
“可一生一世也很長,你正當花季,她卻年老色衰。我不要你發誓一生一世待她好,只希望你記得她的恩情,來日你們情份斷了,還記得她的十世因果,助她再次回歸神殿。”
妙星玄聞言連忙道:“祖祖放心,我對我師父一心一意,絕無二致。”
“不說今生今世,就是十生十世,我的心都是屬於師父的。”
蘇濟世聞言翻了個白眼:“情話好說,恩義難全。你才多大啊,見過幾個人,經歷過什麽愛恨,就敢說生生世世。”
“連我都不一定能接納你師父那微茫的轉世之身呢。”
“只怕過不了兩年,你就覺得你師父是個凡人,成了你的累贅,把她給丟了。”
蘇濟世倒豆子一般,輸出了一大堆。
妙星玄抿緊唇瓣,那麽多的責任與擔當壓在了她肩上,沉得她不知道如何應對。
司南見狀,替她解圍:“祖祖……以後的事,以後再說。”
“我來都來了,就順其自然嘛。”
蘇濟世掃了躺在床上的司南一眼,很是不快:“成成成,我不說行了吧。”
“你自己造的因,自己受這個果。”
“我不說我不說……”蘇濟世轉身朝丹房走去,“真是上輩子造孽,這輩子和你做朋友。”
“造孽啊!”
蘇濟世罵罵咧咧,直接走向了丹房。
妙星玄轉眸,望著她離去的背影,目光裡全是擔憂。
“玄兒……”就在這時,司南伸手搭在了她的手背上。
妙星玄立即轉眸,看向了司南:“師父……”
她望著司南,滿眼都是愧疚:“我……”
她服下九轉回魂丹,身體好了些,司南也覺得沒有那麽疼痛了。
她有了一絲力氣,伸出食指抵在妙星玄唇上:“噓……”
妙星玄止住話頭,淚眼汪汪地望著她。
司南凝望著她的眼,神情鄭重:“祖祖與你說了許多我為你做過的事,但我希望你記得,我是你師父,我對你好,並不要求你回報我什麽。”
“你不欠我什麽,所以不要有負罪感,也不要有任何精神負擔。”
“無論什麽時候,師父對你的唯一要求就是尊重師父是一個與你一樣的人,就好像師父永遠尊重你一樣。”
“明白了嗎?”
妙星玄點點頭,淚從眼角滑落:“明白的。”
可是她的師父這麽好,又叫她如何坦然去接受這般厚重的犧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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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南的傷來自於妙星玄,蘇濟世去丹房拿了一些止痛的丹藥喂給妙星玄之後,司南的身體也漸漸好了些。
兩個時辰後,她已能從床榻上坐起來,握了握自己的手感受身體潛藏的力量。
這時候,星北鬥也帶著萬器宗弟子,匆匆地從洲際陣法處趕了過來。
星北鬥一來,立即詢問了司南的身體狀況:“大師姐如今的身體如何了?”
司南坐在床邊,與她解釋:“徹底墜凡了,再也不可能修煉了。”
星北鬥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道:“真的不能再修煉了嗎?”
司南頷首:“嗯,真的不能修煉了。”
星北鬥深吸了一口氣,隻驚得腦袋嗡嗡作響。
她緩了好一會才小心開口:“我能問問師姐,是為了什麽墜凡嗎?”
司南輕笑了一聲,與她淡淡道:“哪有那麽多為什麽,就是想走一條不同的路。”
星北鬥笑笑,有些勉強:“一條不做神尊的路,那還真是有夠別致的。”
司南抿唇笑笑,星北鬥又問道:“那師姐之後打算怎麽辦?”
司南聞言,看向床角坐著的妙星玄。師徒二人對視了一眼,妙星玄眼神很慌亂無助,司南斟酌著道:“玄兒傷得不輕,恐怕要在藥靈真君這裡調養數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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