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南抿緊唇瓣,顫聲應了一句:“嗯。”
蘇濟世又問她:“別嗯啊嗯,你自個是怎麽想的?”
那一爐洶洶烈火,在司南眼中燃燒。
不知為何,司南竟然想到了妙星玄的紅裙。
她其實不太記得鎮妖塔下,發生了什麽。隻記得箭風刺過時,妙星玄手握鎮妖劍,紅裙烈烈作響。
一股綿密的疼痛從心口升起,她下意識抬手,捂住自己的心臟,望著那爐火言道:“我……”
“我也不是什麽很守規矩的人,隻覺得若是不傷著旁人,無論與誰在一處,都是可以的。”
蘇濟世心裡咯噔了一下,但面上淡淡道:“知道你是這樣了,這世上的情愛,就是這般,發生在任何人頭上都不稀奇。”
“那剛飛升的君子芳,不也找了個他最討厭的妖魔,愛得死去活來還生了個孩子嗎?”
司南頓了頓,與她言道:“但玄兒太小了。”
“我疼她,護她,為她失去心,失去命鼎,與她發過天地大誓。她愛我,並不稀奇。”
不如說,這天下人人都愛司南,也不稀奇。
司南轉眸,看向蘇濟世:“她敬仰我,信賴我,愛慕我,堅定地選擇我,是因為我是她的師父。”
“這沒什麽好奇怪的。”
她歎了口氣,望著熊熊燃燒的爐火,與蘇濟世道:“人一生欲望的源泉,往往來自於父母。”
“她自小失去雙親,是我將她帶大。她想我親她,抱她,多疼愛她一點,很正常。”
蘇濟世將藥材盡數投入爐中,漫聲道:“你倒是看得通透。”
“既如此,你也應該明白,為什麽她明明對你生了情,卻要否認。”
司南歎著氣道:“我自然明白。在她心裡,我是她師父,猶如父母一般的存在。”
“這裡面,隔著人倫,隔著天理,無論如何都無法邁過去。她以此情為恥,矢口否認,人之常情。”
蘇濟世回眸,定定地望著司南的桃花眼,很是認真道:“你既然什麽都知道,那就明白,自己該做什麽,不該做什麽。”
“少女愛慕之心,可以有。”
“但你司南,絕不能越雷池一步。”
“碧滄海是個自私之人,她的所作所為,你萬萬不能學,明白了嗎?”
司南本人,和一清道人一樣,是個極為肆意灑脫之人。
她其實不在乎聲譽,不然也不會與東方罄交友。
只是自身怕麻煩,加上品德端正,才有的好名聲。
她可以不顧自己幾十年的名聲,但蘇濟世顧及。
司南凝視著火光中翻滾的材料,思索了好一陣,轉眸看向蘇濟世:“我先帶她回七星峰,先安撫她一陣子。”
“接下來,我要去找東方,弄清楚誰在下蠱,把我的噬靈蠱給解了。”
“如此一來,我必定要與她分開一陣。”
蘇濟世卻覺得不妥:“你與她分開,她思念你,情蠱發作怎麽辦?”
“你也知道,這情蠱發作起來,疼得人不省人事。到時候你受累,很容易被人襲擊。”
司南也覺得為難,她與蘇濟世道:“那我將她一起帶下山。”
蘇濟世啞然失笑:“你將她帶下山?你司南是個什麽人,你自己不清楚嗎?”
“這世間,有幾人比得上你。越是靠近你,越是愛慕你,越是無法看看這世間其余人有多好,又有多特別。”
司南擰起眉頭,問她:“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有什麽辦法嗎?”
蘇濟世想了想,與她言道:“過不久,我會去南海蓬萊島上做客,替慈航真人療養。”
“佛門清淨,你把她交給我,我帶著她吃齋念佛幾年,修心養性。”
等那少女誰也不愛,就斷了這份孽緣。
司南思索片刻,方才言道:“如此,也是個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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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了藥之後,司南攜著妙星玄,徑直回了七星峰。
妙星玄身體大損,只能在洞府中靜養。
恰好這時劍宗的人將她的築送來,司南便與她道:“你的築弦斷了,師父閉關,為了修兩套弦吧。”
妙星玄點點頭,司南落下這句話,就去了煉器室,開始為她閉關煉弦。
那打鐵聲從煉器室內傳來,妙星玄端坐在小榻上,聽著司南的煉器聲,渾身泛起密密麻麻的疼。
她一時想司南是自己的師父,自己不應該這般想她。
一時又想碧滄海與江潮也是師徒,還生了孩子去,為什麽她不可以。
她膽子小得很,隻敢自己偷偷想,想得渾身發疼,也不敢讓司南知道。
妙星玄識海滔天,天天攪得小蛟龍不安生。
終於有天小蛟龍受不了了,在她識海之中大聲喊:“別想了別想了!疼死老子了!”
“不就是師徒不倫嘛!你現在,就跑到煉器室,扒了衣服和你師父說,師父睡我!”
“她要敢睡你,你就睡了!不敢睡,你就呸她兩聲,叛出師門,然後修到大乘,回來欺師滅祖,把她給睡了!”
妙星玄的“臉”唰地一下就紅了,她捂住耳朵,害羞得渾身發燙:“你在胡說什麽,我師父怎麽可能……”
小蛟龍大聲叭叭:“你師父可能不可能,全看你怎麽做!”
“你那天中了情蠱,在她懷裡一直哭著說好熱……渾身發燙的哭著求她……還親她……我看她也沒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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