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星玄從她肩上抬頭,很是疑惑地望向她:“師父,你好奇怪啊。”
司南怔了一瞬,反問道:“哪裡奇怪?”
妙星玄想了想,與她道:“你從前和我說過,你希望我一直開心,不要流眼淚的。”
司南頷首,點點頭:“但是現在,我同樣也會為你因我而哭感到開心。”
“在這世上,我最在意的人,也最在意我,還有什麽比這個更好的事情嗎?”
妙星玄瞬間捕捉到司南話語裡的重點,她抬手,撫摸著司南的面龐:“在意……”
師父的最後一道劫,難道是這個嗎?
放下在意的東西。
放下她。
等到有一日,師父放下她的時候,是不是就會飛升了?
妙星玄的眼中霧氣彌漫,她伸手撫摸著司南的面龐,一直往上,落在了她的左眼瞼,發現那裡不知何時長出了一顆痣。
很小很小的一顆,好似朱砂輕點在上方,不細看,根本發現不了。
妙星玄的手落在她眼上,司南微微蹙眉:“怎麽了?”
妙星玄仔細端詳了一番:“師父,你的左眼瞼,長了一顆小小的朱砂痣。”
司南順著她的手往上摸:“這裡嗎?”
妙星玄點頭:“嗯。”
司南啞然,與她道:“這裡本來就有的。”
妙星玄大驚:“是嗎?”
“我怎麽沒發現。”
她也不哭了,捧著司南的臉眯著眼左瞧右瞧:“我再看看,還有什麽是我沒發現的。”
她跪坐在司南腿上,在她臉上搜尋一番,然後左擰右擰,揚起司南的下巴,在她脖子上打量了一圈。
司南順著她的意思抬頭,露出自己白皙的雪頸。
妙星玄認真地看了看,將她翻到左邊,看到往常吸血的地方留下的痕跡,已經消失不見。
她也不知道哪裡腦血上湧,腦袋“嗡”地一下,即刻化身為狼女,撲倒了司南。
司南沒有掙扎,她露出兩顆尖牙,狠狠地扎入司南的皮膚中。
尖牙刺破了血管,卻沒有吸食血液。就這麽壓著司南,困著她,籠著她,咬著她。
司南躺在榻上,察覺不到妙星玄下一步動作,覺得奇怪:“不是要吸血嗎?為什麽不吸?”
妙星玄腦袋嗡嗡作響,好一會才把自己的尖牙拔出來,蔫了吧唧地縮回司南的懷中。
“師父……”
妙星玄喚了一聲,司南應她:“嗯?”
妙星玄窩在她懷裡,又開始悲春傷秋:“我覺得我可能走火入魔了,我好奇怪。”
司南耐著性子問她:“為什麽這麽覺得?”
妙星玄的眼淚開始啪嗒啪嗒往下掉:“我想記得你的樣子,記得你身上的痣都在哪裡。”
“我還想在你身上留下痕跡,牙印,或者別的什麽都好。”
“我還想……我還想……”
司南很好奇:“你還想做什麽?”
妙星玄縮在她懷裡,嗚嗚嗚地哭,沒有再接話。
如果司南再多問一句,她會說自己的想在司南的琉璃骨上刻下妙星玄三個字。
可琉璃骨會重生,業火會將一切焚燒殆盡,記憶也同樣消散。
她的師父是天生的神,生不帶來,成神不帶去。
沒有誰能讓她刻骨銘心,沒有誰能讓她惦記。
遺忘,是她永恆的宿命。
嗚嗚嗚嗚嗚……好苦啊,她們師徒。
司南擁著懷中的妙星玄,隻覺得自己要被她哭化了。
她拍著她的背,心裡忍不住想:要不去找東方罄問問孩子怎麽帶。
這個年紀的孩子,心裡想什麽也太難猜了。
第41章 師與徒 (三合一 1w+)
東洲已迎來了夏日,可七星峰卻好似沒有擺脫春日的陰翳,成日陰雨朦朧的。
妙星玄思慮過度,蔫了吧唧,無精打采。
每天的早課做得敷衍,無法入定,更不要說冥想了。
築是萬萬不能敲了,可別的同樣什麽也做不了。
恰好這時,劍宗遞來了請柬,邀請司南去參加君子芳的飛升宴以及劍宗新宗主的即位大典。
司南本不想去的,可想到妙星玄最近的情況,就想帶著她散散心。
她拿著請柬與妙星玄道:“劍宗邀我前去參加宴會,一共可帶十人。”
“可你我師徒就二人,我想了想,要不將你那幾位小友邀請過來,一起參加宴會如何?”
妙星玄心力交瘁,可逢上司南的事,她還是打起了精神。
她聞言笑笑,與司南道:“這是好事啊師父,我與她們說一聲,她們必然答應的。”
“好,那你就去與她們說一聲。”
妙星玄只是在身份牌中問了幾句,青陽沐等人紛紛歡喜答應。
尤其是陸飛霜:“回宗門四個月了,被我師父關著打了四個月的鐵,早就想跑了!”
“那可是劍宗的宴會!一定很好吃!不去白不去!”
沈飛絕附和道:“就是!君一真那個王八蛋,害我修了十三年的靈力全沒了,必須去吃!”
“狂吃,把他劍宗吃得兜比臉乾淨!”
第五離莞爾:“飛絕師姐,劍宗家大業大,你就算再能吃也吃不完的!”
眾人嘻嘻鬧鬧的,妙星玄也有點欣慰,難得多問了一句:“你們修為恢復得怎麽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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