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轉了一圈,她攬著秦醉星到了南洲深處看極光。
秦醉星喜歡看星光,因為在她幼年時期,為數不多的記憶裡,姐姐總是將她抱在懷中坐在篝火旁,眺望著天邊的星光。
溫暖的篝火映照下,她窩在秦觀月的懷中,昏昏欲睡。
正如此刻。
在南洲的最深處,聳立著萬年冰川。秦觀月建造了一座雪屋,攬著妹妹端坐其中,以靈石廢料點燃了篝火。
火光跳躍中,她一邊烤著白魚刷蜂蜜,一邊眺望著冰綠色的極光從蒼穹墜落,笑吟吟地問:“開心嗎?”
自秦觀月退婚後,秦醉星對她是越發的沒大沒小。
不僅如此,還嘴硬,最愛口是心非。
比如此刻,她的確是無比歡喜的。可秦觀月一問,她就枕在姐姐的肩頭,輕哼了一聲:“一般般吧。”
不僅嘴硬,還要嫌棄一番:“也不知道你怎麽想的,島上風和日麗,竟跑到南洲來看極光。”
“你們大乘期的靈力,就這麽好使嗎?”
秦觀月對這個妹妹寵得不行,聞言抬手,在她鼻梁上刮了一下,笑得很是寵溺:“你這個嘴啊……”
秦醉星挑眉,很是傲嬌:“我這個嘴怎麽了?”
秦觀月笑笑,伸手捏了捏她的嘴唇,與她打趣:“日後若是嫁了哪家小郎君,人怕是要被你給刺死。”
秦醉星抬手將她的手打掉,很是不悅:“且不說我不成親,就算是我成親了,若是一言半語就被我給刺死了,那還不如不成婚,直接死了就當給我殉情好了。”
她實在是太驕傲了。
秦觀月聽了這句哈哈笑。
秦醉星見她笑得厲害,不知為何隻覺得有點耳朵發燙。
她抬手,去捏秦觀月的嘴巴,嗔了一句:“你笑什麽,難道我說的不對嗎?”
她美目瞪圓,仿若秦觀月真的說了一句不對,就立馬捏她的嘴。
秦觀月憋著笑,臉都紅了。她搖搖頭,笑意從眼眶裡漫出來,極為溫柔地看著妹妹。
從小到大,秦醉星最喜歡的就是她那一雙眼。總是溫柔地注視著她,好似將一生的愛都放入眼中,將她捧在掌心裡。
秦醉星被她笑得不好意思,本就泛紅的耳垂越發紅了。
但她仍舊強撐著,對姐姐挑眉道:“你若還笑我,我真的掐你了哦!”
不過是虛張聲勢。
秦觀月眼中笑意更甚,她抬手拿掉妹妹的手,笑吟吟的望著她:“你這丫頭,嘴上是半點都不饒人。”
“日後若是遇到自己的心上人,只怕會詞不達意,言語傷人。”
她這般說著,兩手撐開,抵在秦醉星的兩側唇角,溫溫柔柔的:“少罵人,多笑笑嘛……”
秦醉星抬手“啪”地打掉秦觀月的手,微微不滿:“今日是我生辰,你怎麽老提什麽心上人不心上人的?”
“怎麽,難道我成年了,你就要將我嫁出去了?”
心上人?
她自小心心念念,都是秦觀月。
如今秦觀月和她提起這三個字,這好意思嗎?
秦觀月笑著搖搖頭,秦醉星仰頭望著她,目光倔強:“那你今日為何反覆提起此事?”
秦觀月笑笑,抬手揉了揉她的發頂,悵然開口:“我只是……”
“只是什麽?”
秦醉星拉著她的袖子,滿眼都是渴求。
秦觀月抿唇,斟酌片刻:“你已長大成人,按照世間規律,人若要長大,自然要經歷七情六欲,那麽情愛就是很重要的一環。”
她頓了頓,俯身垂眸與秦醉星對視:“一想到這裡,我就會想到幼年時你與我在外遊歷,不離不棄。倘若有一日,你遇到了心儀之人,只怕再也不會與我這般親密了。”
她說得傷感,秦醉星心中卻泛起了蜜一樣的甜。
她聽懂了秦觀月的意思,唇角微微上揚:“哦……原來你這是,舍不得我,怕有人和你搶我呢。”
秦觀月赧然,又不好承認:“也不是搶你……我只是……”
還未等她說完,秦醉星就依偎入她懷抱中,抬手壓在她的心口,歎息道:“我不成婚。”
“我不會愛上他人,我不會與他人在一起。”
“此生此世,我與你在天星島。你一日不飛升,我就一日與你在一起。”
盡管知道這是妹妹的安慰,但秦觀月還是倍感欣慰。
她擁著妹妹,輕輕晃著,與她一同看向天邊的極光,隻應了一個句:“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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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大多好物不堅固,彩雲易散琉璃碎。
那天夜裡,在南洲的極光照耀下,秦觀月陷入了一個絕不可能的夢中。
夢裡,天星島烏雲密布,暴雨傾盆。
狂風暴雨將夏日的燥熱逼回屋中,她提著衣擺,踏著飛雨在廊簷下奔行,急促地喊:“星兒……星兒……”
呼吸聲變的很急,喘息聲裡,她來到了天星島後山的正殿。
暴雨聲中,她咿呀一聲,推開了正殿的大門,大喊道:“星兒!”
“吼!”
雨水好似化了龍,順著風灌入了室內,掀翻了遮擋在前方的屏風。
屏風之內,秦醉星□□著衣衫,跪坐在一人身上,抱著那人的腦袋,潮紅著臉,難耐的吸氣。
“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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