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未有過的浪潮翻湧而上,司南大駭。
她垂眸望懷中一看,卻見妙星玄緋著臉,趴在她懷裡,熱熱地吐著呼吸:“師父……”
是陰陽和合散在發作了。
司南勉強咽了咽喉嚨,當即咬破嘴唇,淌著血去喂懷中的少女。
唇齒相接,那少女身軀翻騰的魔氣,一嘗到修士嘴上的鮮血,宛若嗅到沙魔綠洲清甜氣味的旅人,奮不顧身地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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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星玄一直在做夢,夢裡她坐在司南的身上,不停地纏著。
身體一直很燙,她在燥熱中醒來,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在灰藍色的夢境裡,看到了司南。
司南正給她喂血,見她醒來聲音微啞:“醒了?”
唇上濕漉漉的,滿是腥甜,額頭燙的厲害,妙星玄眼眶一下盈滿了淚:“師父……”
司南輕聲應她:“嗯?”
妙星玄感受著身軀的變化,小小聲道:“我有點難受……”
司南小聲哄她:“功法是這樣,你忍著點。”
“嗯……”
她又乖又軟,司南將血喂到她唇上,一舉一動都是小心地憐惜。
妙星玄的靈力通過雙修,回到了司南的體內。
靈力在司南的體內循環,變得越發精純,又回到妙星玄體內,緩慢地修複她崩塌的識海,受損的得紫府也在緩慢的複原。
這陰陽和合散散相當厲害,僅僅只是不同的交纏,是不足以解毒的。
幸虧司南是個大乘期的修士,精血極為純粹,光是喂血,與妙星玄靈力交融,就消耗了大半。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隻覺得天光亮了又暗,幾度星夜流轉,在冰川極光乍現時,妙星玄身上的燥熱終於消退了。
她人也從迷迷糊糊的狀態,終於清醒過來。
閉關修煉那麽久,她一身骨頭都是酥的。
雪屋被司南擴寬了數倍,可她還是躺在司南身上,一根手指都不願動。
極光從屋外的冰磚照進來,屋中亮堂堂的。
司南伸手去把她的脈,擰著眉頭:“你紫府撕裂,識海被毀,又耗損了如此多的壽命……”
“若是不早點養好傷,早日突破到煉虛期,只怕你活不過三年。”
妙星玄蹭了蹭司南的鎖骨,語氣懶洋洋的:“那又有什麽關系,只要能和師父在一起,三年也好,三個月也好,哪怕是現在就死了,我也覺得很好。”
她經歷了一場洗禮,對一切都豁達,通透了。
司南卻很擔憂:“可是……”
妙星玄卻將手蓋在她唇上:“噓……”
她笑得狡黠,司南一怔,卻見妙星玄撐著她的肩膀,坐在了她的腰上。
她的發辮已經全部散開,褐色的長發如瀑布,順著腰間滑落,發尾掃在了司南的腹部上。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司南總覺得她比起前些日子,要長大了一些。
妙星玄半眯著眼,一手撐在司南的肩膀外側,一手點在司南的眼睫上:“上回我就想數一數師父身上到底有多少顆小痣,師父現在讓我數好不好?”
她不要聽那些話,不想知道自己受了多重的傷,傷了多少人,外面的世界又如何了。
她隻想在這雪屋之中與司南做夢。
一切快樂的,無憂無慮的,幸福的夢。
司南仰頭望著她的面容,看出了她的所思所想,無可奈何地歎息一聲:“嗯……你數……”
“不著急,慢慢數……”
妙星玄傾身,將溫熱的吻落在司南的眼瞼上。
司南眼睫有痣,鼻尖有痣,脖子有痣,胸口也有……
妙星玄一邊吻,一邊數,直到吻遍司南全身,趴在她耳邊輕笑:“有四十九顆小痣,全是朱砂痣。”
“師父的身軀好特別,神魂是天星武神,身軀也是神靈之軀,無論什麽都暗合天數。”
司南笑笑,拍了拍她的頭頂:“現在不是神靈了。”
“師父沒了琉璃骨,只是一個普通的凡人而已。”
妙星玄趴在她耳邊輕輕笑,攬著她的肩膀在她耳旁輕輕呵氣:“師父……”
司南性子很好,溫聲應道:“嗯?”
妙星玄攬著她肩膀的手往下,啞著聲音問她:“我娘……有這麽對待過你嗎?”
司南一怔,不知道如何應答。
妙星玄卻自顧自道:“我猜沒有。”
“師父是個端方正直的君子,我娘也是個有禮有節的仙子。”
“你們應當不會如此這般親密。”
妙星玄蹭著司南的腰往下,司南的呼吸一下窒住了。
她抬眸望向司南,滿目狡黠:“可我不一樣,我是個妖女,我想冒犯師父。”
“我可以冒犯師父嗎?”
她問得禮貌,可手上卻一點也不含糊。
司南呼吸一窒,一手掐著她的腰,擁著她抱坐起來:“起來。”
是很嚴厲的語氣,妙星玄一下就嚇呆了。
她揚起下巴,望著司南,眼神濕漉漉的……
司南抬手掐著她的腰,將她的身體抬起來,冷肅著臉:“你也說為師端方正直,那自然眼裡容不得你這小妖女。”
她望著妙星玄的眼中滿是冷冽,一如不可被侵犯的神明,下了命令:“坐下去。”
妙星玄腰一軟,坐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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