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了,真的回來了!你看鏡頭——”
屏幕上晃過了司法部派人對接的場景,記者全程跟進了證人乘上司法部派車的場景,將一切細節通過鏡頭,傳播到了陸地上每一寸有屏幕的地方。
跟進完畢後,記者又報道了一陣店集鎮的當下狀況,隨即開始了一場急促的采訪。
一個人出現在了屏幕上。
不知是不是舟車勞頓的緣故,她的臉色有些蒼白,但這點痕跡卻絲毫不能掩蓋她此刻的神采。
“您好。”她禮貌地對記者笑了一下。
“您好江總。”記者說,“我們獲批對您進行一場臨時采訪,以回應廣大民眾對相關人魚事件的關注。您可以先簡要敘述一下您獲罪離開陸地以及現在帶證人返回的過程嗎?”
“事情的因果要從當初我本人的失蹤案講起。”
江名危對著鏡頭笑了一下,目光不著痕跡地掃過自己身後嚴陣以待的押送員,轉頭放松地面對鏡頭。
“今年七月末,我的家人向警局報案我的失蹤,那時我受人綁架,被帶上了通往人魚領海的非法船隻……
“在人魚關押闖入人類的孤島上,我遇到了不少無辜受害者。與她們交談之後,我基本確認了這個猜想,於是在八月中旬設法重返陸地,企圖促進此案調查……
“對,為了保障初次溝通順利,九月中下旬人類人魚第一次談判中,我隨同協商團前往人魚領海……
“因為一些人魚朋友給出的信息,我在返陸後獨自前往西海鎮探尋,懷疑當地存在諸多圍繞人魚展開的非法生意,為了避免打草驚蛇,只能以最快速度報備並開始尋找證據,然而……”
在講完西海鎮那一段後,記者再次提問:“您在西海鎮的這次行動為您帶來了不少爭議。請問對於司法部的相關判決,您有什麽表示嗎?”
江名危正色:“我會完全配合司法部的調查,並服從任何合理判決。”
記者又問:“您對於跨江大橋上發生的事件有何解釋嗎?”
江名危:“在審查期‘潛逃’非我本意,我想司法部在協理前後事件的前提下,會給予我公正的處罰。”
一番話囫圇說來說去,說了當沒說,然而記者也深知這是本次公開采訪的必要程序。
她順著江名危的話音配合點頭,繼續提問:“眾所周知,您是第一批從荒島上平安返回陸地的人;又在初次談判中受政務部臨時委任與協商團同行;在半月前的跨江大橋事件中,也留下了一些影像。諸多證明顯示,您有著一位或幾位關系親密的人魚朋友,那麽此番您護送最後一批證人返回,也有您的朋友的幫助嗎?”
江名危罕見地沒有立即答話。
記者詫異地發現,這位傳說中的江總原本仿佛經過精密計算的得體神態上,竟然出現了一絲一閃而過的鮮活。
還未等她捕捉住那一瞬的變化,就聽江名危再度開口。
“這次大小八十九個荒島上的證人得以返回,數以千計的人魚‘朋友’都參與了其中,並非是單個人或者某幾人的功勞。”江名危說。
記者跟著點頭——方才那一下的晃神果然只是一個小小的錯覺,這位年輕的江總的回答是一如既往的恰當得體。
“非常感謝江總的解答,我想我們的正式采訪可以告一段落了。”記者友好地笑了笑,“時間還有剩余,或許還有兩個問題的時間,可以用於滿足網友群眾的好奇。”
“哦?”江名危表現出了適度的驚訝,笑道,“這麽說,接下來是休閑提問的時間?”
“可以這麽理解,”記者也笑,“江總年輕有為事業有成,不少朋友也難免會關注到江總本人的一些事跡。譬如前段時間,對於江總和某位人魚朋友的關系,網上出現了眾多猜測,江總與她是朋友關系嗎?”
“這也能問?”江名危露出一個狀似無奈的微笑,不動聲色地瞥了眼身旁無所作為的押送員,發現並沒有人有想要阻止的意思。
也不知是故意還是無意。
她輕笑了一聲,不緊不慢地轉向鏡頭:“我想,待到人類人魚簽訂往來協議的那一天,我應該有機會向所有關心我個人私事的朋友重新介紹她。”
記者聽出這句話裡的調侃與些微不滿,放過了這個話題:“我們同樣期待人類人魚和平建交的那一天。那麽還有最後一個問題——我們可以看到,江總的手上佩戴了一枚款式新潮的戒指,是哪個珠寶品牌尚未上市的潮流新品嗎?”
話說到一半,記者就眼睜睜地看著這位江總抬了抬眉梢。
“‘潮流’?”江名危眼裡蔓上了溫和的笑意,猶疑著重複道,“……‘新品’?”
隨即記者突然意識到——先前江名危臉上一晃而過的“失態”並不是她的錯覺。
因為此時此刻,那種罕見的鮮活感不再只是藏在她細密的睫毛之下,也不再是迅速地一晃而過、隻留下一點捉摸不住的影子。
它徹徹底底地鋪展開來,蔓上這位年輕總裁的眉眼,讓她的笑意擁有了感染他人的魅力。
“是的。很潮流,也很‘新品’。”
江名危抬手,借著海邊的陽光,欣賞指上這枚質地奇特的“潮流新品”。
“不過不會上市,也不是什麽品牌。”她似乎想到了什麽有趣的畫面,眉目舒展地笑了,“是純手工製作,取材於某種獨一無二的裝飾物品,並用到了某種特殊的切割工具,經歷了一次失敗的試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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