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名危睜眼,對上遊涇閃閃發光的眼,察覺了這道目光背後的心思。
她心下了然,勾了下嘴唇,面不改色伸出兩根手指,輕輕撫上了遊涇裸/露的腰。
遊涇眨了下眼。
她在無聲地向她再次確認。
江名危笑了。
“好啊。”她說。
……
江名危覺得自己渾身愈發滾燙,相較之下,遊涇這魚簡直就是個人形大冰塊。
當冰與火交融的時候,總有什麽要融化一些。
江名危眼裡有些濕潤,她的視野裡晃入了遊涇的一隻手腕。她本來緊緊咬著牙,此刻下意識地就張嘴朝那手咬了過去。
“嗷。”遊涇彎著眼睛,“寶貝,人類的牙齒好像沒我們鋒利噢。”
江名危又咬重了一點,遊涇卻一聲不吭了。
不一會,江名危眼前晃過了遊涇的另一隻手。
那隻手的手背映襯在微光之下,像貝殼裡的珍珠一般,反射著濕漉漉的光澤。
江名危:“……”
她有些臉熱,松開了遊涇的手腕,正打算說什麽,可突然——
遊涇的臉突然放大,緊接著,一個冰涼而柔軟的東西貼上了江名危的嘴唇。
江名危睜大眼,掐著遊涇的臉,把她往上抬。
江名危驚道:“你做什麽?!”
遊涇一愣:“什麽做什麽?我親你啊!”
江名危無奈地怒極反笑:“我需要你回答我這個?”
遊涇被打斷,十分地不耐煩,臉還被江名危抵著,就急著地往她那兒湊:“不是你問我的嗎?”
“聽不懂?”江名危兩隻手都伸出去抵著她的臉,“那我就換個問法。‘親吻’是什麽意思?”
“什麽什麽意思?”遊涇不明所以,但還是皺眉想了會,答道,“親吻,表達愛意啊。”
“沒錯。”江名危道,“可我們現在在做什麽?”
遊涇眼中出現片刻茫然,理所當然道:“我們現在也在表達愛意。”
江名危沉默了。
她沉默了很久,久到遊涇眼中的神色清明了幾分。她的動作慢慢停了下來,緊緊地躺在江名危身邊。
“怎麽了?”
遊涇悶聲悶氣問。
江名危側頭,安靜地看向遊涇。
遊涇的睫毛是微微上翹的,這使得她的眼睛仿佛帶著天生的透亮,讓人覺得能一眼望到底。
可江名危自己不同。
她從遊涇眼裡看著自己的倒影,她的眼睫是下垂的,遮住了大半的神色,讓她看上去捉摸不透。
遊涇又帶著疑惑“嗯”了一聲。
不知是否是江名危的錯覺——這魚的眼裡竟透出幾分委屈。
江名危像是被燙到一般收回了目光。
她微微把臉側開,閉上了眼。
遊涇敏銳地察覺到了她態度的轉變,蹭起來,朝她貼過去:“然後呢?我可以繼續了嗎?”
江名危輕吸一口氣,輕不可聞道:“隨你。”
遊涇並不確定自己有沒有拿準她的心思,也不敢確定這個心思厚重的人類在想什麽——但她確定的是,她聽清了江名危剛剛吐出來的這兩個字。
這一瞬間,遊涇的心跳突然有些加快。她抬手,試著摩挲著江名危的發絲,有點像回應,也有點像安撫。
她渾身上下只有發絲是涼的。
遊涇閉上眼,貼著江名危的嘴唇,如是想道。
**
到了傍晚,二人吃完飯後,江名危的燒有些反覆。
之所以說是“傍晚”,那是因為這是江名危猜的。人魚對於白天黑夜的時間概念沒那麽嚴謹,江名危隻好自己勉強推算。
而之所以推算得有可能不準……則是因為江名危也不知道下午那段時候持續了多久。
只知道很長。
比起中午,江名危又多喝了幾口不知道煮了什麽海鮮的海鮮湯。
“你真的沒事嗎?”遊涇擔憂地抱著她,“是不是下午鬧得太過了?我們下次要不要‘少食多餐’?”
“……”
江名危想說大可不必,奈何嗓子有些疼痛,就沉默著。
遊涇輕輕摸著她的背,一邊惆悵:“我還是下床去吧?你貼著我,一會又著涼了。”
江名危搖頭,將滾燙的額頭貼在遊涇涼涼的脖頸上,覺得好不舒服。
她自己覺得有些奇怪——大約確實是痊愈一些了,此刻她竟然不覺得這魚很冰,反而貼著還可以降溫。
與昨晚一樣,江名危竟然睡得不錯,眠中無夢且踏實。
**
轉眼間,兩人就這樣過了半月。
江名危被遊涇帶著,每日不是吃就是睡,白日裡要麽去王宮和附近閑逛——閑遊,要麽就回大貝殼……
表達愛意。
江名危的風寒徹底養好了不說,甚至還有一種錯覺——悄悄摸了下自己的腹肌,都覺得好像變軟了一點。
期間,她幾次試著和遊涇試探。
江名危:“你的寢殿抽一次水還挺費勁的吧?”
遊涇:“還好吧,你不是不能躺水裡麽,就抽唄。”
江名危:“你們抓來的人類更多,那豈不是得抽更多的水?”
遊涇笑嘻嘻:“哎呀,我管他們做什麽呀。”
江名危沒問出自己想要的答案,但她並沒有放棄,一找到機會就再問。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