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庭月當然知道她在門外,沒有直接讓黎青離開就是不想讓她知道自己正通過可視門鈴看著她。
“早點休息,我準備睡了。”隔著屏幕撒謊輕而易舉,溫庭月加上不容置喙的理由,“明早要趕飛機。”
黎青回了一句:好,等回去我親口解釋給姐姐聽。
黎青沒走,放好手機倚靠在門上,闔上眼眸休息。
她一副打算在門外過夜的樣子,溫庭月看得心提了起來,酒店的安全性不用擔心,可夜裡冷,黎青在門口靠上一夜非得生病。
手按在門把手上,開不開門只在一念之間,想到薑見毓,想起她們門口擁抱的照片,溫庭月慢慢收回了手。
她沒給黎青開門,拿了睡衣去了衛浴間,不像平時那麽慢,今晚隻用了幾分鍾洗好了澡。
很久沒有一個人睡了,深夜時分萬籟俱寂,溫庭月平躺在床上,交疊的雙手隔著被子放在身前,毫無睡意的雙眸清明地看著天花板。
大腦裡交替出現著照片,黎青的表情,薑見毓在黎青房間裡看向自己的複雜眼神。
溫庭月穿著單薄睡衣再次來到了門邊,抱著黎青走了的心打開可視門鈴。
黎青沒走,還在門外站著。
倚靠著門的黎青沒有睡著,房門在她毫無準備的情況下突然打開,她一個沒站穩,往裡倒了進去。
正下意識要抓住什麽,溫庭月在門內溫柔扶住了她,聲音倒是清冷,“不回自己房間在我門口做什麽?可以放開我了”。
當然不能放開手了,黎青抱著溫庭月,攀附的重量倚在她身上,不著痕跡地進了房間,用腳關上了房門。
“姐姐七點多的飛機,我想送姐姐去機場,幾個小時,等等就到了。”輕薄的睡衣底下身體溫暖柔和,黎青圈著腰往溫庭月身上貼,“姐姐用了什麽沐浴露,好香。”
“酒店的沐浴露。”說到香味,溫庭月聞了聞黎青身上的氣息,酒店通常準備一樣的沐浴露洗發露,黎青如果在酒店洗過澡,身上會有一樣的味道。
如果味道不一樣,那就是用了薑見毓的沐浴露。
橫豎都是洗過澡。
黎青親昵地枕著溫庭月肩膀,手不安分地勾睡衣往裡探,溫庭月按住她警告,“別亂碰,不然馬上出去。”
“我未婚妻為什麽不能碰?”黎青嘴上過分,手安分下來,溫柔抱著溫庭月往床走。
酒店大床承受著重量緩緩往下陷,黎青俯身撐著床面,近距離對溫庭月溫柔地笑,“姐姐能借我件睡衣嗎,我去洗個澡。”
已經有過深入交流,也穿過彼此的衣服,這一刻忽然回到了初期,有著想要靠近又不敢造次的克制。
“回自己房間洗。”溫庭月從黎青懷裡逃出來,遠遠地睡到另一邊。
兩米寬的大床無法阻擋黎青的接近,酒店不比家裡,她沒換居家服睡衣,穿著外衣上了床,睡在被子上枕著溫庭月的肚子,仰眸笑意盎然地凝視。
“姐姐怎麽知道我在外面沒走?”
溫庭月隨手抓起枕邊的手機,轉移自己的注意力,不讓目光和黎青對上,“我不知道。”
被子薄軟,呼吸帶動著身體起伏,黎青的手不規矩地往溫庭月身上搭,如星辰的眼眸笑得了然,“不知道我在外面,姐姐為什麽會開門?深更半夜,難道姐姐要去見誰?”
時間很晚了,溫庭月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鎖屏放到床頭櫃上,她換上一副認真的表情,語調平緩地和黎青說話,“黎青,回自己房間吧,今晚我想一個人。”
黎青坐起身,深深地看了溫庭月片刻,脫下大衣放床尾凳上,著襯衫進了衛浴間。
她的手機留在大衣口袋裡,輕微的震動聲在水聲裡不太清晰,溫庭月聽見了,辨不清是真的有消息進來,還是思緒太亂產生了幻覺。
是真是幻看看就知道了。
溫庭月的目光從大衣轉到衛浴間,遲疑了片刻,她睡進了被窩裡。
十幾分鍾後,黎青出來了,手裡抱著褲子和內衣,冷灰緞面襯衫沒了褲腰的束縛,極致垂順如同輕薄絲滑的睡衣,紐扣隻扣了中間幾顆,寬寬松松地穿在身上。
溫庭月看愣了目光,呼吸有一瞬間停滯。
半遮半掩,比坦誠相見更勾得人心蕩神搖。
從衛浴間出來就留意著床上人反應的黎青自然看見了溫庭月灼熱的目光,她若無所覺地抱著衣服到床尾,折疊好褲子和衣物,將大衣拿去衣櫃裡掛起來。
“這件大衣沒見你穿過。”溫庭月的聲音不輕不重地從床上傳來,背對著的黎青彎起唇,回頭看了她一眼,“今天剛買的。”
怕溫庭月不相信,黎青說得仔細,“離酒店不遠的商場,懷溪幫我去買的。”
林助理買的,不是薑見毓的衣服。
細枝末節太多地方可以讓人誤會亂想,溫庭月想了想,旁敲側擊,“怎麽忽然讓林助理買新衣服?”
買新衣服不奇怪,奇怪在時間節點太巧合,換個時間黎青買上幾百件新衣服,溫庭月都不會多問。
“來縉天匆忙,歌秋隻幫我收拾了裡面的衣服,穿在身上唯一一件外套髒了,不得不讓懷溪去幫我買件新的。”說話間,黎青走回到了床邊,輕車熟路地掀起被子躺了下來。
溫庭月記得自己說過今晚想一個人,她把被子往自己這邊扯了一把,提醒黎青,“黎總,我沒同意你留宿在我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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