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驚喜的愣。
“他就是累了,休息一會兒就好了!我替他唱一首,他休息休息。”俞秋棠衝女人氣勢洶洶地說。
突然受到了來自好友的庇護,關一哲底氣一下就硬了。就你有人?我也有人!
女人愣了一下,瞪著畫著濃重煙熏的眼睛:“你哪根兒蔥啊?”很顯然,她沒認出俞秋棠來。
“你管我哪根兒蔥!”俞秋棠毫無懼色地瞪了回去。
“他又是你誰啊?你憑什麽替他唱!”
俞秋棠頓了一瞬,看看關一哲,面不改色說出下一句話。
“他是我師父。”
夏千枝差點笑噴出來。
連溪也笑得直錘桌子,立刻就要去吧台點下一杯酒。看戲時必須要喝酒,看大戲時就需要不止一杯酒了。
“天后要酒嗎?”
“我一會自己來。”
“好吧。”
關一哲樂開了花。
“對,她是我徒弟。”雖然是假的,但當一次國寶級大神的師父感覺還真不賴。好朋友,真夠給面子!
女人捧腹大笑:“你還有資格收徒?搞笑呢!”
“師父,唱啥?”俞秋棠冷靜地問,語氣一本正經。
他可清楚這位好友的實力,知道無論指派多麽離譜的曲目都一定能唱出來。既然如此,還不如逞逞威風,炸炸這些沒事找茬的人。
“來,徒弟,咱唱《左手指月》。”
台下瞬間響起片片竊竊私語。
這首歌的難度是公認的,讓一個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女人直接唱這首歌,真的好嗎?一會兒會不會很辣耳朵?
而他們中的很多人確實也沒認出俞秋棠。一來俞秋棠本就知名度不高;二來俞秋棠純素顏,站在昏暗燈光下,和綜藝上的她乍一看判若兩人。
“沒問題。”俞秋棠答應得很爽快。“但我不太熟,需要看詞兒。”
還不太熟?
台下的人更是沒了期待,指不定得唱得多難聽呢。
“來來來。”關一哲立刻調出歌詞頁面,將手機遞了過去。簡直是翻版的給大佬點煙。
夏千枝悄悄舉起手機,按下錄像鍵。
斜前方的連溪轉頭時注意到了此舉,嘴角勾起一絲曖昧的笑容,但沒有道破。
關一哲比個“ok”的手勢,開始彈吉他。他還悄悄使壞,故意升了一個調,不炫耀白不炫耀,讓這群沒事找事的人輸得心服口服。
吉他伴奏的《左手指月》別有一番風味。
酒吧立刻安靜了下來,就連找事的女人都退到一邊,幸災樂禍地盯著俞秋棠。
夏千枝邊錄像邊偷偷笑。快跑啊你們這些傻孩子,站在台上的可是曾經的殿堂級歌手!
俞秋棠那習慣性的軍姿在台中央一立,酒吧瞬間升級為了國家大劇院。她還特意將麥克風拿遠了些,怕稍後炸麥。
一開口,全場驚呆。
還沒到副歌,所有人就已心悅臣服。
真是傳說中的開口醉。帶點民族風味的唱腔清脆透亮,氣息綿長卻不拖遝,每個顫音都毫無瑕疵。
什麽叫國家隊啊,夏千枝看著手機屏幕上的俞秋棠,也帶著點小自豪地垂下眼。
“三千世如所不見——”
俞秋棠戰術性抬手,預示接下來要放大招。
下一句就是飆高音的副歌,眾人屏氣凝神。
“左手拈著花右手舞著劍
眉間落下了一萬年的雪
……”
盡管俞秋棠的嘴已離麥八丈遠,但這穿透力還是過分震撼。
每個高音聽起來都輕松異常,底氣十足,旋律七拐八拐卻毫不氣短,音準也不失毫厘。
夏千枝震驚。
俞秋棠在《蒙面音樂盛典》不會特意選高難度歌曲,遠遠沒展現出全部實力。而現在偶爾一飆高音,則是超出預想的震撼。
臉一熱,內心甜蜜又酸楚。
並不是說自己的音域無法拓展到這麽高,而是——不可能像俞秋棠這樣毫不費力。那樣的聲壓,那樣的控制與悟性,真是老天追著喂飯吃。
一曲《左手指月》結束,酒吧內藍色的燈光重新安靜,但余音繞梁,剛才的歌在每個人的耳朵裡揮之不去。
俞秋棠如“海邊的莫扎特”般鞠了一躬,風度翩翩。
但當她重新湊近話筒時。
“好聽嗎?”聲音拽又痞。
在場的人鴉雀無聲。他們中絕大部分人,一生中從未聽過如此震撼的現場。
過了片刻,連溪帶頭為閨蜜鼓起掌,酒吧內這才響起如雷的掌聲。她就好這一口,就喜歡看打臉爽文。
“好!”
俞秋棠冷笑一聲,指指台側的關一哲:“好聽啊,他教的。我師父唱得不也好聽嗎,挑什麽挑?你們誰敢再找碴兒我揍誰!”
台下的人面面相覷。又不是我們找的碴兒,凶我們幹什麽。
仍錄著視頻的夏千枝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頭一次看俞秋棠用京片子懟人,莫名感覺像小奶狗咬人。
而一切的始作俑者,那濃妝豔抹的女人已不知何時灰溜溜地離場了。
關一哲嘴角快咧到耳朵上去了,本滄桑的眼神再也文藝不起來了,喜悅滿滿。他湊到俞秋棠身邊。
“謝謝啊撈魚。”
“謝什麽謝,這幫人就是欠收拾。”俞秋棠將話筒遞還給他,走下了台。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