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歡意也看到了蕭凝安曾經這樣揉小橘的腦袋瓜,似乎在蕭凝安看來,自己和小橘一樣,小小一隻,很可愛。
意識到這一點的寧歡意,微微笑了起來,她躺在蕭凝安的懷裡等待馬車一步步靠近順天府。
突如其來的天色變得極差,烏雲一點點的織上天空,就連很少刮的風,如今也成了狂風在大街上呼嘯。
攝政王府馬車牽引著的馬兒都是訓練素質極高的,可偏偏現在這種風景下也短暫的驚起來了。
車夫訓練得當,僅僅一會,就把那馬兒訓練起來,保持了馬車的平穩前進。
但是寧歡意縮在蕭凝安的懷裡,此刻有些害怕,她掀開車簾,往外看,發現了呼嘯的狂風。
“怎麽會這樣。”
“夏日總是這樣,天氣似孩子的臉。不怕。”蕭凝安伸出手來將馬車的簾子遮了下來,不讓她再接著受驚嚇。
寧歡意卻總是心裡害怕,她不是膽子小的人,但是這種的天氣風雲突變,就好像是要有什麽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一樣。
蕭凝安似乎是看出來了她的擔憂,於是把她摟的更緊了:“吾妻歡意,無人敢欺。”
這簡簡單單的八個字,寧歡意頓時安心不少。
終於,馬車在風雨飄搖當中到了順天府,黑漆漆的配色再加上烏雲彌漫的天空顯得很是壓抑,由於原本是要去江南的,馬車上很多把油紙傘。
青黛拿下兩把,一把給寧歡意撐著,一把作備用。
寧歡意要下去的時候,蕭凝安在馬車當中實在擔心。
“如今風雨大,你身子不太好,確定要去嗎?”蕭凝安姣好的臉龐隱隱露出想要陪著寧歡意的神情,可她必須要進宮穩住皇帝,才能放心讓自己妻子真正的進出順天府,甚至保住裴和寧元勳無虞。
要不然,靠著攝政王的這個位子強行把寧元勳保出來也不是不可,可總歸是名不正言不順。
寧歡意此刻像是一朵堅韌的花朵,她撐著傘站在順天府門口,微微朝蕭凝安笑著。
像是這無趣人生當中的唯一一抹色彩。
蕭凝安給她留下了好多人手,這才放心離去。
柳子安他全家的命都捏在自己手裡,自然不敢對王妃不敬。
而現在一個人坐在馬車當中的蕭凝安,摩挲著寧歡意離去後留下的余溫,這一刻她才確認自己真的擁有了寧歡意。
那一年,似乎也是這樣的天氣,她救了自己。
又過了一年,在陰雨天,似乎也是為了她的父母入了宮。
可一切都太晚了,這一次,蕭凝安不可能讓曾經的事情再次發生。
哪怕是……哪怕是奪去皇位。
蕭凝安在所不惜,倘若這個小皇帝不給自己面子,那就拉下來。
蕭凝安從來不愛皇權,可如果涉及到寧歡意,拿個皇權來玩玩也不是不可。
寧歡意打著傘走入順天府內 ,神色有些複雜,柳子安當然認識前面這個小王妃,自家主人放在心尖尖上的人自然是需要好好對待。
“小的見過王妃娘娘,不知道這樣的天氣,您怎麽紆尊降貴來到這種地方了。”柳子安一邊這樣說,一邊讓身邊的侍衛去把椅子搬過來,寧歡意卻根本沒有心思坐下,她好看的臉蛋此刻盡是萎靡。
“不知道柳大人可否給個面子,讓本王妃去探望下父母雙親。”寧歡意在蕭凝安的人面前從來不掩藏自己的心思,柳子安其實也早就猜到了她是要來看裴阮和寧元勳。
主子早就吩咐過要好好待寧元勳夫婦倆,因此他們現在在最好的牢房裡面,所用膳食也都是由攝政王府做好送來的。
柳子安看到了寧歡意腰間的腰牌,不敢違抗主子的命令,隻好畢恭畢敬的帶人來牢中。
關押人的地方自然是潮濕不已,即便蕭凝安特意囑咐了,但是順天府又哪裡有什麽好地方呢?
寧歡意捂著鼻子往下走,看著這樣的地牢不由得心中酸澀,她一步步走下去,眼淚都快忍不住流下來。
“王妃娘娘,攝政王殿下特意囑咐要屬下給二位準備了最好的牢房,但是畢竟是這般罪名……”柳子安正在揣摩如何解釋,但是寧歡意擺擺手,她明白柳子安和蕭凝安的用意,做到這個份上已經很不容易了。
寧歡意不是不懂事的人,越是在這種時候,越應該明白一些東西,她是求別人的,而不是趾高氣昂吩咐別人。
柳子安站在身後,看著寧歡意她那可憐兮兮的背影,實在覺得於心不忍,可是又沒什麽辦法,隻好歎口氣。
終於帶著人來到了關押裴阮和寧元勳的地方,裡面的景象實在是讓人覺得可怖。
即便是最好的牢房了,卻也還是一副陰暗的模樣,雖然裡面的東西整齊,可發黑黏膩的牆壁卻讓人覺得壓抑想死。
寧歡意站在牢房外面,看著裡面裴阮和寧元勳正背對著自己看外面的窗戶。
可能往常還有幾分日光照射進來,但現在卻已經沒有什麽什麽光亮。
外面狂風呼嘯,只見得此景蕭條落寞,寧歡意忍不住哭出了聲,她捂住雙唇卻還是沒能壓抑得住。
裴阮首先聽到聲音,轉過頭來看著寧歡意,一時間淚水留下了,原本雍容華貴的臉頰此刻也是添了些老氣。
“歡意怎麽過來了……地牢陰氣這麽重,你身子又不好,別來了……”裴阮這一出聲,寧元勳也聽見了聲音,他轉過身來看著自己好像闊別很久的女兒,不由得淚濕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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