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聞言,忙低首回道:“回老爺,是小姐不讓找的。”
“父親,我沒事,不關他們的事。”林夕昭倒不是袒護下人,而是確實是她不讓找大夫的。
她身體沒病,只是心病而已。
林建海聽到自己女兒有氣無力的聲音,又心疼,心中又有些煩躁,把氣撒給了下人:“還不去叫大夫過來給小姐診治?”
下人聞言,忙低首退後,小跑著出了院子,去請大夫去了。
下人走後,林建海走到林夕昭的身邊,歎了口氣,伸手扶住了她。一半輕責,一半是心疼,道:“為何不好好吃飯?”
林夕昭被扶著往屋裡走,坐下後,目光有些無神,許久才道:“近來總是會夢見母親——”
“你母親確實是墜馬而亡,並非別人殺害。”林建海在聽到林夕昭說到自己的母親,便猜測到,林夕昭確實是聽了外面的風言風語,才會這般。
“可是……”
“沒有可是,當年保護你母親的護衛,也大都還在府中,他們是親眼見到馬匹發瘋,你母親墜馬被踩踏……”林建海說著,面色繃緊了些,似乎在遮掩回想悲痛的情緒。
“父親……對不起,昭兒讓您擔心了。”林夕昭的心有些發軟,但她還要堅持一件事,不若便是前功盡棄。
看著林建海歎了口氣,林夕昭說出了最後一個要求,“父親,我想為母親辦一場法事,可以嗎?”
這場法事,必須要辦。
林建海看著自己的女兒,一時有些琢磨不清她為何要辦法事,但看著自己的女兒這般日漸消瘦,還是答應了。
“可以,但為你母親辦了這場法事後,就必須要好好吃飯。”
林夕昭聽到父親同意在府中辦法事,高興的點頭的間,眼角濕潤了起來。
林建海望著自己女兒憔悴的容顏,心疼的抬手替她擦拭去了淚水。
大夫來了,開了些安神的藥,林夕昭也喝了些補粥,身體才覺得舒適。
三日後。
林夕昭讓人去請了做法事的人來府中,法壇設在林夕昭生母的院落,要進行七日。
曲笙在府中待了些日子,便吵著要找林夕昭。但林夕昭怕府中的法事嚇到曲笙,便不想見她,可她不見,不代表曲笙不會過去找她。
白日曲笙聽課,可放了堂卻無人管制,一次兩次被趙嘉虞拉走,三次四次後可就不好使了。
曲笙堅持要見林夕昭,趙嘉虞也是無奈,隻得帶著她去了林夕昭生母的院子。
雖然是在相府,但趙嘉虞以前經常被喚到這裡,加之曲笙又常住在這裡,下人們也就沒有阻攔。
曲笙進了院子,看著滿院的喪幡,趙嘉虞打了激靈,而曲笙卻在尋找林夕昭所在的位置。
林夕昭身著一身素白的衣裙,跪在蒲團上,為自己母親的靈位燒著銅錢紙幣,旁邊的法師敲著木魚,口中念著經文。
“喏,人也看到了,我們回去吧。”趙嘉虞拉著曲笙,生怕自己一個不留神,曲笙便從她手中掙脫了。
可越不想來什麽,卻來什麽。曲笙在趙嘉虞的話還未完全落下,便掙脫開來,朝著林夕昭跑去了。
趙嘉虞雖然練武,可曲笙的步子,比她的還快,當她追上的時候,人都已經到了林夕昭的跟前了。
“姐姐。”曲笙氣也不喘的站在林夕昭的身前,低頭看著還在燒紙幣的林夕昭。
林夕昭聞聲,恍惚了一瞬,抬起頭時,看到了曲笙,而後又看到了跑過來的趙嘉虞。
“笙兒,嘉虞,你們怎麽過來了?”林夕昭想要起身,卻因跪的太久一時沒能站起身來。
趙嘉虞見狀,伸手想要去扶,卻被曲笙搶了先。原是以為曲笙會扶起林夕昭,曲笙卻是也跪了下來,並抱住了林夕昭。
林夕昭感受到曲笙擁抱的力度,知道是想她了,無奈的笑了笑,道:“笙兒乖,先跟嘉虞姐姐回去好嗎?”
她不讓曲笙過來,便是怕嚇到她,她還要在這裡守夜,不能讓曲笙待在這裡。
曲笙將腦袋窩在林夕昭的懷裡搖了搖頭,她不走,她要在這裡陪著林夕昭。
趙嘉虞也蹲下了身子,想要勸說曲笙跟她離開,可是廢了半天口舌,曲笙也不肯離開。
“嘉虞,替我向曲家兩位兄長帶個話,勞煩他們來跑一趟了。”林夕昭無奈,只能請曲霆和曲鈺來將她帶走了。
趙嘉虞得了話,看著曲笙稀罕林夕昭那個勁頭,還真有點吃醋。怎麽都是一起長大的,區別怎這麽大呢。
趙嘉虞出了相府,便坐著馬車去了曲侯府。
話雖然是帶到了,可曲霆和曲鈺卻不在府中。不過金雲斐說是晚間時候,會讓這兩位兄長將曲笙帶回來,趙嘉虞交了林夕昭給的任務,又回了一趟相府,只會了林夕昭一聲,也就離開了。
天色昏暗之時,曲笙坐在一旁的蒲團上,隨著林夕昭燒著紙錢。也幸虧這裡四處漏風,不若滿屋的煙氣,林夕昭真怕被曲笙嗆壞了。
曲笙不聲不響的坐在一旁,也不像一以前一樣嚷著要吃的,乖巧的林夕昭都覺得曲笙似乎知曉這是在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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