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皇帝聽著也蹙起了眉頭,如此有悖人倫之事,竟是他倚重的臣子所做出來的。
“確實是如此,微臣對其府中下人也有詢問,蕭將軍曾有收買幼女供其淫樂,其養女幼年之時,也曾多次暗示,但因其夫人跋扈未能得逞。今,回京述職,深夜以送醒酒湯之名,對其下了軟筋散之藥。”
皇帝聽著眉頭蹙動,問道:“方才你說其夫人也被殺了,又是怎麽回事?”
“蕭陳氏昨夜似有警惕,也知曉蕭將軍一直對其養女有不軌之心,欲捉……欲阻攔之時,被一時失了心智的養女一起殺了。”京兆府尹捉丨奸二字沒能說出口,他話說完,想著趙將軍和蕭通的親妹妹之後去了衙門與他說過的話,‘無論如何煩請沈大人保她一條性命。’京兆府尹眸光下斂之時,又道,“微臣還查聞,其養女在府中之時,蕭陳氏對其非打既罵,言語侮辱,身上也是瘢痕累累,其處境頗為讓人同情。”
此刻皇帝的心境,在曲繼年說更換人員前往壽林之前完全不同。蕭通死了,曲繼年再想要將蕭通換回去是不可能了,若是沒有曲繼年方才的話,他一定會憤怒的下旨將蕭冰纓處死,殺一儆百。
此刻聽著緣由,皇帝心中揣摩了幾瞬,道:“蕭通為我天晟朝臣,但其所作所為卻讓人唾棄,官員犯法罪加一等,但其身死不再予以追究。其養女殺人……就依法處置吧。”
皇帝沒有武斷下旨處死蕭冰纓,蕭冰纓殺了朝臣也不可姑息,以絕有人效仿,故而讓府尹自己按照律法決斷,是死活他不再過問。
蕭冰纓也算是幫了他一個忙。
“眾愛卿若無其它事情,今日便先到這裡吧。”皇帝蹙著眉,眼神卻是看向了一旁新任命前往壽林的康玉拱。
朝臣散去,康玉拱留了下來。
曲繼年回了府中將此事說與了曲笙,曲笙想了想,決定帶著乘溪先去探望一下蕭冰纓。
曲繼年將朝服換下,帶著曲笙和乘溪去了府衙大牢。
蕭冰纓的案子,沒有交與大理寺,也算是好辦一些。
三人去了府衙大牢,府尹早聽聞曲笙與之交好,來探望也沒什麽稀奇,只是今日若非是曲繼年帶著過來,他也沒那麽好說話。
“曲侯爺,曲小姐這邊請。”京兆府尹引著曲繼年等人進了大牢之內。
“這蕭小姐身世也是可憐,此案還有些細節未曾查明,待審問清楚之後,下官便會按照我朝律法判決。”京兆府尹一走著一邊說道。
“這裡便是關押蕭小姐的地方。”京兆府尹說著抬起手,一旁的獄卒便將鑰匙拿了出來,他接過後沒有直接打開牢門,提醒道:“蕭小姐曾習過武,曲侯爺確定要進去嗎?”
曲繼年聞言,頷首道:“不妨事。”
此時的蕭冰纓已經聽到了聲音,當她側目看到曲繼年的時候慢慢站起了身,待她看再看到曲繼年身邊的二人時,臉上的情緒便激動了起來。
牢門被打開,京兆府尹站在一旁看著,曲繼年側目看他一眼,京兆府尹便立時會意對著旁邊的獄卒道:“你們幾個去別處看看,莫要讓犯人逃了。”
京兆府尹是個聰明的,從曲繼年下了早朝便來此探望蕭冰纓,他也聯想起來朝會上,曲繼年說蕭通為子女要留在京城一事,有些太過於巧合了。
蕭通已經死了,無論那話是否是他說的,也都死無對證。曲繼年如此大動乾戈,想必是趙將軍以親家的身份,曾去求過他。
京兆府尹見三人進了牢中,蕭冰纓往前走去恭順的與曲繼年行禮,又瞧著幾人看冰纓的眼神沒有任何提防之意,也就沒有多久留。
聽聞蕭府的這個養女,與趙府的小姐感情頗深,與這位曲家嫡女也是十分要好的。
“冰纓所犯之罪不容寬恕,多謝曲伯父帶笙妹妹和乘溪來探望。”蕭冰纓已經是有了必死之心了。
如此還能做到這般淡然,曲繼年打量了她幾眼後,似有惋惜,道:“你是事情陛下已經知曉了,但陛下未曾干涉。沈大人那邊也多有替你圓說,想來最壞也只是流放或是被充為官奴。”怎麽也不會讓她死了的,他還會繼續為其周轉打點。
蕭冰纓聞言,似有不信,她看著曲繼年,目光慢慢的又瞥向了一旁看著她滿是心疼的乘溪。
乘溪此刻穿著較為嚴密,連脖頸處也是圍上了東西。蕭冰纓眸光下移,落在了乘溪的脖頸上。
昨夜蕭通差點將乘溪掐死了,她差點就失去乘溪了。
曲繼年與蕭冰纓囑咐了幾句,將外面的事情也言說了一遍後,瞧著乘溪的目光,道:“伯父和笙兒先去外面等著,你們有什麽話可以慢慢說。”
曲繼年不太懂她們之間的感情,但聽曲笙說,在海潮國時,蕭冰纓曾因救乘溪差點死掉了。且蕭冰纓殺蕭通,也是為了保護乘溪。
蕭冰纓聞言,沒有說一些漂浮無實際表示的感謝話,她望著曲繼年,眼中噙著淚水,再次與他行了大禮,跪地伏拜。
“快起來吧,伯父知道你是個好孩子,眼下能為你做也就這麽多了。”曲繼年還是很欣賞蕭冰纓的。
能得曲笙這些年的青睞,人品必然也不會差的。至於殺蕭通,雖是過了,但於當時的蕭冰纓而言,別無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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