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繼年看到自己的三弟過來,面露不解。皇帝看了一眼二人,笑著對曲繼欽道:“你來的正好,朕讓繼年答應小笙兒與太子的婚事,可他說要回府商議。眼下府中也就愛卿兄弟二人,現下人齊了,你們就在此處商議一下吧。”
皇帝說完站起了身,朝著外面走去。
曲繼年和曲繼欽懵住一瞬,看著皇帝站在寢殿門口卻不再往外走。兩人也不敢多說什麽,曲繼欽道:“大哥,我與大嫂嫂商議過了,也問過笙兒了,她們都答應了。大哥擔心的無非就是笙兒頑劣一事,大嫂嫂也與我說了,可讓二嫂嫂調教一番,待到笙兒收了性子,再入宮也不遲。”
“這……”曲繼年聽到曲繼欽帶來的話,兩人目光交涉,曲繼欽微揚下顎,瞥眼看向皇帝。
曲繼年猶豫了一瞬,也看向了皇帝。
皇帝此刻也聽到了他們的談話,他寬大的衣袖交疊在一處,側了身子瞥看了一眼曲繼年兄弟二人。
“我問問陛下。”曲繼年小聲道。
皇帝看著曲繼年走到他的身上,似有話要說,笑臉相迎的轉過了身。
“陛下,微臣與家弟和夫人商議過了,微臣願意嫁女。只是小女頑劣,還需些時日調教,待收了性子再入宮,您看如何?”曲繼年低首道。
皇帝聞言,唇角微勾道:“宮內有的是教習禮儀的宮女,這些曲愛卿不必擔心。”
“不不不,陛下。微臣所說的不是禮儀問題,當然禮儀也是一個問題。”曲繼年說著有些尷尬,曲笙見人幾乎是不行禮的,這確實是個問題,但他要說的,可不是這些,“但微臣要說的是小女癡……癡傻,性子又急,且微臣當初怕她受人欺負,教了她些武藝,所以還需要有人細心引導讓她規矩一些,如此微臣才敢讓她入宮。”
曲繼年說的很含蓄,他就是要告訴皇帝,曲笙身上有武藝,若是沒有人壓製,恐發了性子,胡亂的傷人。屆時傷了宮內任何一人都是要遭人詬病的,他曲繼年也擔不起這罪名。
“何人可教?朕即刻下旨,將她請入宮來便是。”皇帝明知故問。
曲繼年乾笑了一瞬,道:“是微臣的二弟妹,小女曾在及笄之後回過壽林一年,回來之後性子大為轉變,據說也是因為二弟妹的悉心教導。”
“那便下旨讓她進京吧。”
“不不,陛下,微臣既然已經答應,便不會反悔此事。微臣想說的是……”曲繼年說著有些傷心了起來,皇帝疑惑的看著他,問道:“曲愛卿這是怎麽了?”
“陛下,我家四郎命在旦夕之間,之前您也曾讓禦醫前去看過,已經藥石無醫,如今他僅有一個心願那便回到壽林,歸根於壽林。微臣原本打算讓小女跟著一起回去,且將我家二郎的屍骨也一並帶回……”曲繼年說著哽咽了起來。
一旁曲繼欽也不禁落了淚。
曲繼年忍著淚水,哽咽繼續道:“正好讓小女護送他們回去,且我家二郎生前最是疼愛小女,四郎也說,想要小女送他最後一程……微臣還請陛下恩準,準許小女回壽林一趟。待她回來,便與太子殿下履行婚約。”曲繼年說完便跪在了地上。
皇帝聽後看似有所觸動,但卻猶豫不決。
曲繼年見皇帝不答話,抬起頭,道:“陛下,王侯下聘之後需半年才可成禮,您可先下聘昭告天下,有微臣和微臣的家眷在這京中,難道小女還能跑了不成?”
皇帝聞言,快速的眨動了眼皮,曲繼年說的不無道理。就算將曲笙留在京中,也是需要時間的。眼下他正需要將太子與曲笙的婚事昭告天下,讓曲家軍都知曉此事,方不會出亂子。
“如此也好,那朕即刻讓禮部草擬聘書,曲愛卿現下便回去等著接旨吧。”皇帝好似做了很多的犧牲成全了曲繼年。
曲繼年見狀,忙與曲繼欽二人磕頭感激,道:“多謝陛下成全,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帝聞言,彎腰去扶起二人,笑道:“兩位愛卿快快請起。”
曲繼年和曲繼欽走後,皇后從屏風內出來,神色似有擔憂。皇帝見皇后出來,問道:“皇后不放心?”
皇后聞言,彎唇道:“陛下既已經應允,臣妾又有何不放心的,只是曲笙……臣妾也擔心太子的安危。”皇后之所以擔心,是因為他知道曲家的心狠手辣,屠了撫承王一府,兩千多人竟是一個沒有留。如此劣根,她擔心曲笙以後發了瘋,會傷及太子。
主意是她出的,可為人父母,又怎會不擔心自己的孩子。讓太子娶曲笙,不過是眼下斟酌之後的權宜之計。
“不妨事,待成婚之後便讓他們分開,左右不過是擺設,著人看管起來便是。”皇帝譏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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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繼年這邊出了宮,那邊沒過一個時辰,太子帶著一眾禮官,和聘禮到了曲侯府。
內侍官宣讀了聖旨,曲家人跪地接旨,林夕昭沒有過去。非她不想過去,而是曲笙不讓。
曲笙不想讓她聽到讓林夕昭不舒服的話,雖然此事是她們二人一起商議的拖延之計,可這昭告天下的事,是如何都洗不掉的。
曲笙以此為恥,但卻又不得不為。皇帝雖是有意威脅,但若曲繼年不同意,恐會生出事端,讓皇帝捏得把柄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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