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將軍所言屬實,我等甘願奉上項上人頭。”何姓代表拱手,一副證據確鑿,十分篤定他們幾家的錢財,是為曲笙所佔據。
在他們旁邊的一人,聽到他說將腦袋奉上,直接用手臂輕杵了下他。其它人更是面面相覷,不太敢下這個賭注。
曲笙不急,她冷眼看著面前的幾個人。
對於是晁王搶奪他們錢財一事,這幾人十分篤定,但也曉得,晁王與外界有所聯系,招兵買馬必然會消耗,只是消耗到何種程度,他們不得而知。
漫長的踟躕,曲笙踱步走動許久後,道:“本將便依你們所言,但若本將未納分毫,隻你們項上人頭恐不夠。”
“依將軍所言,還想要什麽?”何姓代表問道。
曲笙臉色微沉,道:“北疆戰事焦灼,六國來犯,我等坐鎮內地,享受著安穩的繁華,諸位也是富庶一方的世家,平叛不曾支援分毫,倒是給我們製造了不少的麻煩。今我欲發兵北上,但奈何軍費糧草告急,不如諸位慷慨一下,若我所言不虛,那便請諸位代表各家為百萬將士們,將這糧草軍餉發了。”
“好!我等答應便是,但若將軍所言為虛,還請將我等家產奉還。”何姓代表話說出口,曲笙猶恐他們反悔,立時命人將叛軍主簿,以及帳冊還有那幾位她故意留下的藩王,提進了大殿。
五名世家代表,半個時辰後,將叛軍帳冊翻了個遍,上面記載晁王所購糧草戰馬所費銀錢,何時花費多少,記得一清二楚,就連帳簿上古玩字畫所低銀錢也都記錄在冊。
幾名叛軍諸侯,所言也都句句照實詳說:“晁王為抵抗驃騎將軍兵馬,不惜以天價購置糧草兵馬,我等家當也全都傾囊相授,不曾有轉移或是掩埋半分,還望陛下明察。”
這幾位諸侯唯恐皇帝讓他們擔下丟失錢財的責任,嚇的跪地,添油加醋的將鍋甩在了已經死去的晁王身上。
“那與你們交易的商人,又是何人?”世家代表急忙問道。
大量的銀錢流失,總得有個去向,且兵荒馬亂之際,商人是如何將龐大數量的戰馬悄無聲息運過去的?還有那些糧草。
“是姓盧的一家商人,當時只有這一家肯與我們交易,所以他們也坐地起價,動輒數倍。最後一次交易更是讓我等傾盡家產,變賣所有值錢物件,且還欠了極大的人情。”
跟隨叛賊晁王的晉湘侯,說時痛心疾首,早知道晁王這般昏庸,他就不該附和起事。糧草雖有售賣,但卻一直不夠用,每次購買了糧草,不多時日便會被曲笙攻佔,或是焚毀,每每還需重新購置,像個無底洞一樣。
“盧姓?”他們腦海中開始思索,這個盧姓商人是何神聖,可思來想去,也未有能夠尋得那麽多戰馬的商人。
即便是他們五大世家聯合,想要購置戰馬,也是不能。戰馬乃是朝廷明規,民間不可飼養流通。這樣龐大的數量,這盧姓之人,當真是神人。
“這帳簿所記載的可與這幾個人說的一致?”曲笙站在大殿內,一副運籌帷幄的姿態,看著面前的幾位世家代表吃了憋一樣,笑道:“事情已經明了,還未諸位兌現諾言。當然,也不會讓諸位白出軍餉糧草,屆時本將必會為諸位請封賢士之名,陰葑諸位世家子弟。”
五名世家代表聽到曲笙的話,皆傻了眼。他們不僅是要出錢糧,還要交出項上人頭。那五萬匹戰馬,更是不敢尋要一匹。
曲笙看著幾個人面色慘白,眉心微挑,笑道:“怎麽,諸位想賴帳?陛下可是在此處,諸位豈非是想要,欺君?”曲笙後面的話,語調拉長,讓下面的五位世家代表齊齊跪地求饒。
曲笙見狀,冷笑一聲,睥著地上的五位慌於保命的世家代表,冷聲道:“諸位性命,今日本將全且記下,若糧草軍餉月余內備齊,本將便為諸位求陛下開恩,赦免你們的死罪。如若不然,本將親自前往,取你們的項上人頭!”
“謝將軍不殺之恩,謝陛下開恩……”五名世家代表,已經嚇的六神無主,知曉可保性命,急忙伏地謝恩。
“辛、吳兩位將軍何在?”曲笙踱步間,轉了身面向殿外。
“末將在。”兩位將軍從殿外進了殿內,拱手行禮。
“令你二人跟隨諸公前去置辦糧草軍需,若有懈怠,立斬不赦!”
曲笙下達完命令,慢慢轉身朝著龍椅上的皇帝看去。皇帝本就在打量曲笙,被曲笙忽然抓包,急忙慌亂的避開眼神,眸光偷瞥時,發現曲笙一直在盯著他看,所幸也就大方的與她對視起來。
“就依驃騎將軍所言,爾等前去置辦糧草吧。”皇帝發了話,金口玉言,五人皆跪地再次謝恩離去。
殿中只剩下了幾位造反的藩王,皇帝看著曲笙來回走動的身影,不知她要做什麽。
少頃,曲笙頓住腳步,看向幾個諸侯,道:“本將欲留諸位性命,只是若不誅殺諸位,不足以樹立我朝威望,恐其它藩王效仿。今可留諸位性命與家人團聚一日,待明日歸來自裁謝罪,可保家人無憂。但若有逃跑者,蕩其滿門。”
幾位諸侯聞言,看著面前不大的女子,曾被傳言癡傻的姑娘,愣了楞,又朝著殿上看了一眼。皇帝一言不發,似乎也被曲笙所說的話驚訝到,幾名藩王也忽然覺得自己兵敗之事,並不可惜。如此處置他們,既給諸侯留了顏面,又震懾了其它的諸侯,恩威並濟,心中皆有不同程度的欽佩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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