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母回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夫君,還是沒能忍住讓淚滾落了下來。
自己弟弟的死,她心裡都沒有這麽難受,這可是自己看著長大的孩子。
趙母拿了毛巾,幫著蕭冰纓清理著身上的髒汙,一邊清理,一邊落淚。
“老爺,夫人,曲侯府的人來了。”
趙典聞言抬頭看了一眼管家,道:“嘉虞也來了嗎?”
管家聞言,回道:“沒有,隻曲家小姐和兩位公子。”
趙典松了口氣,道:“讓她們進來吧。”
應該是想要送蕭冰纓一程。
管家出去,沒多久,曲笙和乘溪她們便進來了。乘溪在進屋的一瞬,目光便像是有感知般,隻一眼她便看到了蕭冰纓的屍首。
乘溪顧不得禮數,朝著蕭冰纓的屍體跑去。
此刻蕭冰纓的棺槨還未運來,趙家人已經著人去購買了。
曲笙等人看著乘溪跑過去,神色似乎有些凝重,但卻沒有出聲阻攔。趙母在看到乘溪跑過來的一刻,雖是驚訝,但想到蕭冰纓此前袒護乘溪之事,也沒有言語阻攔。
“冰纓……”乘溪看著蕭冰纓的屍體,伸手觸摸了蕭冰纓此刻已經冰冷的手指。
趙母已經為蕭冰纓打理的差不多了,此刻曲霆和曲鈺走過來行禮,趙典和趙母也起身回了禮。
“謝謝你們能來看她。”趙母話說出口的一瞬,卻沒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緒,那一刻的崩潰,也讓曲笙等人知曉趙母是多麽在意蕭冰纓。
“嶽母,節哀。”曲鈺看著趙母捂著嘴,悲痛的側過臉,心裡也跟著沉了沉。
“喲,都來了。”蕭耀才不知何時過來的,站在門外時,瞧著裡面的人,一臉不屑的道。
他父親母親死了,也沒見他們跑這麽快去祭拜。
眾人聞聲朝著門外看了一眼,蕭耀才也不管別人怎麽看他。他目光越過屋裡的人朝著裡面看去。
此刻乘溪正伏在蕭冰纓的胸口處,神情讓人心疼。
蕭耀才瞥了一眼還站在門旁邊的曲笙他們,走到了趙典和趙母的身邊。
“姑父,姑母。”蕭耀才還知道行禮。
趙典和趙母也知道蕭耀才失去了父母,聞著他身上的酒氣,也沒有說什麽。
蕭耀才越過眾人朝著蕭冰纓的屍首走去,他垂眸看著還伏在蕭冰纓胸前的乘溪,臉色變了變,道:“我倒要看看,她是不是真的死了!”
蕭耀才話落的一瞬,直接抽出了藏在腰間的軟劍,朝著蕭冰纓躺在軟榻上的屍首刺去。
“你做什麽!”
趙典躍過去,將蕭耀才刺過去,卻被乘溪徒手接住的軟劍拿了下來。
此刻乘溪的雙手已然被劃破,血不停的在往下滴。
“去拿創傷藥來。”趙典看著乘溪眼底的紅意,快速的打量了一眼。
他沒想到乘溪竟是會這般護著蕭冰纓,若是蕭耀才有心想要殺人,她此刻怕是已經死了。
“不妨事。”乘溪語氣淡淡,但卻摻染著哀傷。
曲笙等人此刻也都圍了過來,曲霆先撕開了自己裡襯裡的布條,幫著乘溪暫時止住血。
蕭耀才那邊絲毫不覺自己有錯,他看了眾人一眼,又瞧著乘溪方才那樣的在乎,連蕭冰纓的屍體都不讓傷害。蕭耀才冷哼了一聲,道:“你們兩個不倫不類的東西,少在這裝深情,她都死了,你怎麽不下去陪她?”
趙典和趙母聽著蕭耀才的話,愣住一瞬,她們不解的看了一眼蕭耀才。乘溪也抬眼看向了他。
蕭耀才見眾人全都看向他,故意道:“姑母,你眼前這個女人和死的那個相好過,你最喜歡的孩子喜歡女人,沒想到吧?”蕭冰纓死了,蕭耀才還不忘要落井下石,將她遮掩之事,公之於眾。
“你胡說八道什麽!”趙母不買蕭耀才的帳,她隻當他喝醉了酒在這裡胡說八道。
“我有沒有胡說八道,姑母可以問問眼前這個女人。”蕭耀才說著,瞥眼看向了乘溪。
趙母聞言,順著蕭耀才的目光看向了乘溪。
此刻的趙府中的下人已經拿來了藥,正在給乘溪上藥重新包扎。
乘溪抬頭瞥了蕭耀才一眼,沒有任何的解釋,但趙母也沒有問。
下人幫著乘溪將傷口重新包扎好,曲笙等人也都站在了蕭冰纓的屍首前。蕭耀才看著這幾個人在這裡始終不肯離去,瞧著乘溪去看蕭冰纓的那股傷心的眼神,我見猶憐的模樣,倒是讓他又生了些許色心。
蕭耀才手上已經沒有了劍,他靠近乘溪些,小聲道:“要不你重新跟了我吧,我會奏請陛下將你要回來的。”
乘溪聞聲冷眼瞥過去,蕭耀才挑了挑眉,一副□□熏心不著調的模樣。
趙母站在一旁聽到了,她蹙著眉頭,抬眼看向蕭耀才。蕭耀才此刻的手也伸向了乘溪,可沒等她上前阻止,曲鈺便已經踱步過去,擋住了蕭耀才的手。
“滾!”曲鈺壓著聲音,冷聲道。曲鈺從不慣著他,即便他是趙嘉虞的表弟。
蕭耀才被擋住,抬眼看向曲鈺時,看著他冷著臉說出的話,發怵了一瞬,急忙往後退了幾步。
眾人都圍著蕭冰纓,蕭耀才盯看了一會,也沒瞧出有什麽端倪。須臾趙典走到了他的身邊,道:“你們府中現下無人,還是先回去吧,待我將冰纓的屍首安置好便會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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