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林夕昭被曲笙拉進祠堂,還未嗅到空氣中的血腥味,便看到了還睜著眼睛,死不瞑目的皇貴妃的腦袋。
曲笙見狀,直接將林夕昭拉到了懷中,輕聲安撫道:“姐姐別怕,她已經死了。”
林夕昭感受著曲笙懷裡的溫度,很快便想到了方才的腦袋是誰的了。
當她再次看了一眼,確定是皇貴妃的腦袋時,眼前便閃現出了自己生母慘死時的模樣。
林夕昭盯著那顆腦袋,眼中很快便有了淚。這些年,不能替母親報仇,她如何不悶,如何不恨。
所有的雲淡風輕,都不過是偽裝。殺母之仇,即便她當初求著曲笙不讓她再動皇貴妃,可心中還是恨的。
第140章
林夕昭看著那顆鮮血淋漓的頭顱, 心中的恨意,也忽然消失了。
“姐姐若怕,笙兒便讓人將它扔了。”曲笙擔憂的說道。
她覺得自己帶林夕昭來, 好似是做錯了。可是她一直都覺得林夕昭因為梁氏的死而悶悶不樂。每次的祭奠的時候,她也都會看到林夕昭臉上的悲痛, 以及不能手刃仇人的無力挫敗。
還有那些驚醒的夜。
她知道林夕昭並非一個柔弱之人,也知曉她與她一樣, 嫉惡如仇。可世間的事情, 若不主動爭取, 又怎麽能夠如願呢。
“不用。”林夕昭側目看向曲笙,雖還有驚嚇,但已經沒有了方才的慌亂。
曲笙眼神擔憂,她牽著林夕昭,慢慢的走了進去。
“咳。”林建海見二人進來, 輕咳了一聲,慢慢的站起了身。
林夕昭和曲笙側目看過去。林夕昭發現,林建海比她上次見的時候蒼老了很多。整個人都是沒有精神的,好似經力了一場大病, 才初初康復。
“父親。”
林夕昭看林建海的眸光微怔一瞬,很快便又側目看向了供桌上的腦袋。
“你去曲家, 就是為了這個嗎?”
林夕昭聞言, 神情再次一怔。她都不知道曲笙會幫她手刃皇貴妃。若在以前,她定然會言語堵回去, 可今日見林建海這般失憶落魄的樣子,她有些於心不忍了。
“父親怎麽會在這裡?”在林夕昭的印象裡, 林建海幾乎是不來祠堂的。
林建海氣息沉了沉,沒有回答, 反而又道:“你們鬧出這麽大的動靜,難道就是為了給你母親報仇嗎?”
“林叔父是不是覺得,姐姐與我之間只是在利用我?”
說者有意,聽者也有心。
“難道不是嗎?”林建海望向曲笙,反問道。
曲笙臉色尋常,她看了一眼林夕昭,握住林夕昭手指的指尖緊了緊。唇角微翹,再次看向林建海,道:“姐姐所想,便是我所願。莫說為嶽母大人報仇,就算姐姐想要我曲笙的腦袋,我也不會眨一下眼睛。”
都什麽時候了,林建海還想著離間她二人,真是死性不改。
曲笙簡單的幾句話,讓林建海一口氣悶在了胸口。
曲笙見狀,輕笑一聲,欲再說些個難聽的話時,林夕昭輕攥了她的手。
曲笙感受到之間的力道,側目看向林夕昭,聽話的閉了嘴。
“女兒想給母親重新描寫牌位後祭拜。”林夕昭岔開了話題。
林建海聞聲看向林夕昭,他對林夕昭確實有愧。對她的母親虧欠的很多。
林建海沒有說話。眼下曲家得勢,皇帝一家命隕。他本已經曲笙成為了太子妃便可將他二人分開,看來是不可能了。
曲笙確實不傻,能為梁氏報仇,得曲繼年的重托,怎麽可能會是一個傻子呢。
林建海出了祠堂,林夕昭看著他走路時遲緩背影落魄的樣子,雖是心疼,卻也沒有上前去攙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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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夕昭和曲笙祭拜完了梁氏,便又回到了曲侯府。
曲笙沐浴,林夕昭站在她的身後,舀了些許溫水澆在了她的肩頸上,幫著她輕輕才搓揉著玉背。
曲笙雙臂伏在浴桶壁上,林夕昭為她搓揉的認真,她也沒有起‘歹念’。她是替林夕昭報了殺母之仇,但卻從未想過邀功。
林夕昭自從林府回來,便是心事重重的樣。曲笙猜測,應該是大仇得報,一讓她心中缺失恨意後,有些空虛。
“姐姐。”曲笙聲音嬌嬌的喚了林夕昭一聲。
林夕昭聞聲,輕‘嗯?’。曲笙不回應,也不轉頭,林夕昭思索了一瞬,以為水涼了。她伸手放入浴桶內,覺得水溫還好,又問道:“怎麽了?”
曲笙這時才回過頭,抬眼看著林夕昭道:“我們成親吧。”
“現在?”林夕昭有些驚訝。
眼下曲家才幫著彰寧王得了皇位,新帝繼位的消息還未傳出。若傳出去,少不了一些本不安分的藩王侯爵會趁勢起兵。
而且,林建海還是不同意她們在一起。
“嗯,我們暫時先辦一個簡單的,等到……”曲笙說到這裡,忽然覺得有些不妥。
簡單要怎麽個簡單法,她想和林夕昭現在成婚,不過是為了自己的私欲。
林建海那邊不同意,是她最大的心病。今日她見到林建海,林夕昭雖是有些許的怨恨,但到底是她的父親。若有一日林建海以命相搏,她擔心林夕昭會與她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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