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們聽到曲繼年話,皆在惋惜中露出了笑意。
林夕昭此刻也笑著回頭看向曲繼年,曲繼年頷首,又望向了自己的夫人。
金雲斐起身和林夕昭站在一起,牽起她的手,笑道:“今日權當家宴,走,陪為娘喝一杯。”
林夕昭隨著金雲斐往外走,經過林夕瑞的時候,眼神示意他跟過來。
林夕昭回房間換了一身紅色的常服,頭上的花冠釵環也都解下,換了曲笙前日送她的白玉簪子。
宴席上,林夕瑞與林夕昭坐在了一處。林夕瑞始終沒有說話,直到宴席結束,林夕昭領著林夕瑞去了她的院子。
“夕瑞。”進了院子,林夕昭腳步頓住一瞬,忽然喚了林夕瑞。
林夕瑞聞言,步子往前多邁了兩步,走到了林夕昭的身前,“阿姐。”
林夕昭看到林夕瑞緊張的樣子,唇角微微彎起,道:“不必緊張,今日你所見到的事情,已經不是什麽秘密。”
她指的是曲笙帶兵之事。
曲繼年被封了上柱國,有心之人,已然猜到了彰寧王是由曲家撐腰的。如若不然,他也該知曉他屬地的那點兵力,根本無法守住這竄來的位子。
林夕瑞點頭,“嗯,我知道了。”
曲笙帶著金紋面具,只是暫時不想它人認出她來而已,但她不會一直如此。
“笙妹妹就這樣棄阿姐離開,阿姐不怪她嗎?”林夕瑞蹙著眉頭,眼底有了心疼,他還是替林夕昭不平。
先有先太子下聘一事,後有成婚當日曲笙離去。這樁樁件件,在他看來,實難原諒。
林夕昭彎眉,“不過都是些小事。”在林夕昭看來,無論發生什麽,只要不影響她和曲笙二人之間的感情,都是可以忽略不計的。
“隨我進屋說會話吧。”
兩人進了屋內,林夕昭給他倒了一杯茶,看著林夕瑞端著抿了一口,柔聲道:“近來夕寬還好嗎?”
林夕昭很少問到林夕寬,林夕瑞也知道大概是被他傷的太深了,他抬起頭,看到林夕昭淡淡的神情,臉上一瞬的欣喜之色被壓了下去,“還好,他的腿好的差不多了,只要不急走,看起來和尋常無異。”
林夕昭臉上有了一絲笑,但卻不真,她溫聲道:“那就好。”
林夕昭不在說話,林夕瑞有了些許的尷尬。上次,他在這裡大鬧,林夕昭當時說的那些癡話,將他氣的不輕,回府還被林建海訓斥了一頓。
“前日我回府,見父親不願吃飯,你帶著夕寬回去吧,多個人多份照料。”
林夕昭很想回去照顧林建海,但她也知道,林建海有一部分心病來自她,還是不讓他見到的好。
且她已經在這裡與曲笙舉辦的成婚典禮,雖沒有完全成禮,但也已經互相認定。她是曲家的媳婦,該留在這裡等待曲笙的歸來。
“好,我一會便回去看父親。”林夕瑞急忙答應著。
近來他沒回府,府中也沒有人去告知他。
“今日太晚了,就在這裡歇下吧,待明日直接去於府接上夕寬一並回去。”林夕昭溫聲說道。
林夕瑞楞了一瞬,少頃點頭道:“好,那我就不打擾阿姐休息了。”林夕瑞說著便要起身。
“先別急,我還有事要說。”林夕昭抬起溫眸看他,眼裡有了幾分的對弟弟的關心。
林夕瑞半起的身子停頓一瞬,抬眼看向林夕昭,慢慢的又坐了回去。
“新皇登基,雖然此時還未安定下來,但不久之後,陛下便會加開恩科,屆時你便可再博取功名。”林夕昭言盡於此。
科舉乃關乎天晟士子門的前程,她雖不在意,但曲笙有與她說過此事。新皇登基之後,必然要培養他自己的勢力。
但皇帝一旦坐穩,便會忌憚她們曲家,為此,她想讓林夕瑞盡力一試。他們曲家文官不多,只要林夕瑞科考進入殿試,她便能想辦法給他謀得一個重職。
林夕瑞雖沒有大才,但卻不是昏庸之輩,只要稍稍點撥,還是有慧根在的。且最重要的是,他的品性,以及對林夕昭的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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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笙騎馬直奔城門處,命人傳來蔡道正,並派人前往京城各處軍營調來兵馬。
皇城那邊得到消息時,曲笙已經命人整裝待發。
曲繼年是後半夜被傳入宮中的,皇帝聽聞興濟王帶兵前來,睡意頓時全無,命人即刻將曲繼年請進宮中。
當得知曲笙已經帶兵出去,這才稍稍安心。
冬日夜格外的黑,路上偶有鳥獸鳴叫,在曲笙她們的兵馬經過後,驚的無影無蹤。
曲笙命人在興濟王兵馬必經之路埋伏。興濟王擁兵十萬,傾巢出動,路上又蠱惑州府駐軍,據探子來報,大概有十五萬人。
曲笙隻帶了兩萬兵馬,余下兵力留在了京郊。
敵我懸殊太大,隻望援軍能夠快速抵達。
興濟王距離京城太近,根本來不及在經過的地面設下陷阱。曲笙早先便研究過興濟王的路線,這裡有處山峰夾道。
曲笙讓人埋伏於此,也帶來了不少的烈酒。
很快前面探子來報,興濟王兵馬,將在半個時辰後抵達此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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