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乘著馬車, 很快到了林府外。林夕昭下馬車時,掀開馬車簾子的一瞬,看到了地上的散亂禮品。片刻,林府裡又丟出來一個濃妝豔抹的女人,似是京城裡的媒婆。
趙嘉虞盯著地上的禮品和摔在地上的女人, 臉上笑開了花,忙朝著林夕昭看去。
看著林夕昭臉色微沉,立馬捂住了嘴,遮擋了自己的笑臉。
林夕昭下了馬車, 眉頭輕蹙著,和趙嘉虞急忙進了府中。
林府門外這會已經來了不少的看客, 府中金家舅母正對著林夕瑞破口大罵。
“你以為你是什麽東西, 有名無實,天晟國哪個王爺不是擁有自己的屬地, 你父親不過是先帝的一條狗,我們金家能看上你們, 是你們福氣——”
“我呸,你們金家誰人不知, 若非曲伯父,當年還有沒有你們金家還要令說。笙妹妹如今遠在邊關帶著將士浴血奮戰,你們金家卻借著她的勢作威作福,還妄圖我姐姐去給你們當填房,什麽東西!”林夕瑞飽讀詩書,第一次這般撒潑,倒是有於氏幾分影子,只是他知道,凡事都要講求個理字。
金家上門祭拜,他以禮待之,但想讓他的姐姐嫁給金酩筠,做夢!
林建海在乎的名聲,在他看來,都是虛名,要之無用,只要能保護好家人,他也不怕跟別人撕破臉,讓京城人知曉他這個狀元郎有著潑漢的形象。
“夕瑞!”林夕昭疾步而來,遠在院外便聽到了二人的爭吵。
屋內的人聽到聲音,全都朝著房門處看去。金酩筠原本立在一旁,蹙著眉,這會看到林夕昭,忽然便急了起來。
他擔心自己的母親,會把矛頭轉向林夕昭。
果不其然,林夕昭才進廳內,金家舅母瞧見她兩眼便生了怨恨,“我說是誰呢,原來是那個有家不歸的人啊,原先避而不見,現下倒是來的快了,也不知你們林家是怎麽教養孩子的,那販夫走卒都比你們懂得禮數。”
林夕昭被說的立在一旁,眉心微蹙,臉上也再無溫婉。
金家舅母的陰陽怪氣,讓林夕瑞登時來了氣,“你們金家倒是識理,家父屍骨未寒便登門求親,可對我父有半分尊重?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金酩筠,任由你母親作踐自己的亡妻,致使她鬱病而終,三年喪期都未過,便想著登門求娶別家姑娘,好一個識禮數的金家。一個喪妻的男子,還想娶我文澤王府的郡主,別說只是一個世子,就是太子殿下,我們也不稀罕!”
“住口!”林夕昭在聽到林夕瑞已經口無遮攔時,急忙叫住了他。
趙嘉虞站在一旁,聽著林夕瑞反唇相譏,由衷欽佩,投去了敬仰的目光。她到是第一次見到以前那個嘴甜的弟弟,竟會為了林夕昭對著如今有權有勢的金家這般的叫罵。
“你胡說八道,我撕了你的嘴!”金家舅母被說到痛處,作勢便上前去,想要打林夕瑞。
林夕瑞雖是書生,但也是男子,哪能由著她來隨意拳打腳踢。他往後撤了半個身子便躲了過去,可金家舅母撲了空,卻還要去打他。林夕瑞躲避不及,直接攥住了她的手腕,往一側一推,金家舅母方要跌地,便讓自己的兒子急忙過來抱住了。
金家舅母見自己的兒子來護著自己,立時哭了起來,“兒呀,為娘這都是為了你,今日被人這般欺辱,你怎得還無動於衷?”
金酩筠習武,林夕瑞當然不是他的對手。
金酩筠求親不成,反被人將家醜拎出來抖,心裡也是憋著氣,他最是聽自己的母親的話,如今母親受辱,他不能再無動於衷。
金酩筠氣的咬了咬牙,扶著自己的母親起身的一刻,立時奔向林夕瑞,將林夕瑞嚇的忙往後退去,也在此時,趙嘉虞急忙擋住了金酩筠。
“表哥這是做什麽?”趙嘉虞臉色冷了些許。
方才的狀況,又不是沒看到,林夕瑞又不是想要打他母親,是他母親上趕著找打找罵的,況且這還是在林府。
林夕昭也在此時擔心的往前走了幾步,看到趙嘉虞攔截住,又停了下來。
“兒呀!”金家舅母見金酩筠不動,立時又哭嚷了起來。
金酩筠像是被什麽控制般,握緊了拳頭便想要繞開趙嘉虞,去打林夕瑞。
“夠了!”金家舅父金雲酉終於開始說話了。
金雲酉看向了一旁由緊張到放松,而舒了口氣的林夕昭。林夕昭緊張並非是因為金酩筠會打自己的弟弟,而是擔心,外面此刻已經準備進屋內的兩名護衛。
一個是趙嘉虞的護衛,徐江。一個是曲笙安排給她的護衛,自小隨她到大的風齊。
這個兩個人護起主子來,從來都不會顧及對方是誰。林夕瑞是林夕昭的親弟弟,風齊自然不會置之不理。
“今日之事,是我們金家有錯在先,今日得罪了,改日必派人登門謝罪。”金雲酉已經沒有臉再在這裡站著了。
金雲酉朝著外面走,金家母子還在屋內呆立著。金雲酉走到廳門口時,看了一眼林夕昭。
林夕昭會意跟著走了出去。
“今日之事是我這個當舅父的錯。”金雲酉將錯攬在了自己的身上,還自稱是林夕昭的舅父,想來也是不想鬧的太難看。
林夕昭知曉這其中的原因,隻站在那處,未替林夕瑞說話,也沒有指責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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