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昭淺笑,伸手拿過了曲笙的碗筷,又喂起了她。曲笙吃一口,便看著林夕昭吃一口。在她看不見的日子裡想象的樣子,終於如數的呈現在了自己的眼前。
用過了早膳,曲霆她們得知曲笙的眼睛複明,全都過來探望她。蕭冰纓在與曲笙簡單的診斷後,確定她真的複明後,也如林夕昭那般的高興,只是當她望向乘溪的時候,卻發現乘溪一直在低著頭。
午後,曲笙她們去了柳無相那裡。柳無相查看了曲笙的眼睛,為她診脈之時發現她的身體的躁動減輕了不少。
他望著曲笙投去了異樣的目光,又看向了林夕昭。林夕昭看著柳無相一直在盯著她看,詢問道:“笙兒眼睛可還有問題?”
柳無相聞言搖了搖頭,看著林夕昭眼底盛著的一絲疲倦,問道:“你們……”
柳無相後面的話沒有問出口,但在一旁聽著蕭冰纓卻意識到了這方面的問題。今晨她為曲笙把脈的時候,昨夜那股躁動的勁頭消失了不少。她雖猶疑,但也沒有過多的詢問。今次看到柳無相去詢問林夕昭,她大概是猜出她們之間發生了什麽。
柳無相的藥,這股能讓曲笙生出躁動的藥勁,就是曲笙眼睛複明的關鍵。
現下曲笙的眼睛已經複明,有與沒有都沒有太大的關系了。
柳無相原本是想在曲笙複明之後,再開些個藥,將她體內的藥勁驅除,可眼下看來是不需要了。
柳無相收了手,臉上有了笑意,道:“眼睛已經沒有問題了,不過還是要有節製的好。”
曲笙的躁動消失的太快,若非次是多次,也不能達到這樣的效果。
眾人聽到曲笙的眼睛沒有問題了,自然是由衷的高興,可柳無相的後面的話卻讓眾人有些不解了。
曲霆等人糊裡糊塗,林夕昭卻在聽後,慢慢低下了頭。
眾人回了客棧,曲霆留在柳無相那裡,給了柳無相高昂的診費。柳無相看著那一盤子的黃金,道:“我不要銀錢,我只要你們把答應過的事情做好就行。”
曲霆聞言,笑的溫和道:“柳大夫過慮了,這比黃金是一點心意。答應事情,今日已經著手去做了。不過有一事我要提前言明,我們隻負責將人救出來,至於救出來安置在何處,就不是我們的能力范圍了。”
“放心,人救出來就行,其余的事情就不勞煩心了。”
曲霆看著柳無相沒有一點擔憂的樣子,垂眸思索了幾瞬後道:“五日後人必會送到這裡,屆時我們便會出境回到天晟。剩下的事情即便是你們死在了這裡,我也不會插手的。”
柳無相聽著曲霆的話,眉心微微蹙動,道:“你們別把追兵也引到這裡就行。”
曲霆聞言,笑笑道:“我們曲家做事從不拖泥帶水,這點柳大夫盡可放心。”
曲霆說完雙手離開太師椅的扶手,起身後,拱手行禮後離開了。
曲霆一回客棧便囑咐了眾人,明日啟程回天晟。
曲霆的話傳至蕭冰纓那裡,蕭冰纓便將她們的掛著的衣物開始收拾,乘溪卻坐在一旁發著呆,似乎有心事。
蕭冰纓將衣物放在床榻上疊放好,回頭看著乘溪一直蹙著眉頭,雙唇輕抿輕聲問道:“不想走嗎?”
乘溪聞聲回過神,抬起頭側目望向蕭冰纓。蕭冰纓眸間溫和卻夾雜著擔憂,正看著自己。
乘溪輕輕點頭,並不掩飾。
蕭冰纓走過去,矮下身子與她乘溪持平,望著乘溪眼中的憂悶,安撫道:“以後若有機會,我再陪你回來。”
此刻的蕭冰纓並不知道曲霆要去救乘溪的哥哥,但她看著乘溪臉上盡是愁鬱,心裡也不是滋味。
乘溪晃動的目光在蕭冰纓的臉上尋看,似是考慮了很久,帶著幾分歉意,道:“我想再見我哥哥一面。”
她想要見到乘風平安的出來,也想再見他最後一面。蕭冰纓說以後再帶她回來,但她知道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今日只要她離去,這輩子大概都不會再回到海潮。與自己的哥哥,更沒有再見之日。
蕭冰纓聽著乘溪的話,眸光微怔,面露不解。乘溪的哥哥此刻被關押在王城的大牢之中,她們如何得見?
蕭冰纓在乘溪的話說出口後,腦海中便已經開始想辦法讓乘溪與乘風見上一面了。可不管她如何的想,都是沒有辦法做到的。
她的身份以及乘溪的身份,莫說去大牢,就是在王城內被人知曉,也會招來禍事。且她們身邊帶的護衛,並沒有足夠的能力夜闖王城大牢,將乘風救出來。
且不說能不能救出來,就算是救出來了,她們又該躲在何處,人又該送往何處?
蕭冰纓在短暫的思考後,越發的覺得乘溪選擇跟著她是一個錯誤的賭注。她什麽都不能為她做,連她想要見一面親人這樣簡單的要求都做不到。
乘溪看著蕭冰纓臉上慢慢呈現出的沮喪之意,抬手撫在了蕭冰纓的耳後,摩挲了一會,才慢慢開口道:“我們只要跟著曲霆留下來便可。”
曲霆是交代了眾人明日出發,但卻沒有說自己也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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