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笙抽著馬背,在一條小道上飛奔馳騁,風齊頂著烈風詢問道:“小姐,我們要去哪裡?”
曲笙側目看去,又抬眼看向前方不平坦的小道,大聲道:“長州。”這些年林夕昭幾乎沒有去過別處,林家也沒有近一些的親人,唯有梁氏的出生地,長州內的舅父。
風齊得了話心裡有了底,一路跟隨著曲笙,朝著長州的方向奔去。
冬日不便行走,但也有不少為省下官道銀錢的百姓在小道,或是背著包袱行走,或是推著小車載著一些物品。
曲笙每遇到人都會放慢行馬的速度側目看上一眼,林夕昭為了躲避她,竟是不顧自己的性命,她不知道她會不會喬莊打扮。
曲笙等人出來的時候便已經過了晌午,林夕瑞已經讓人送回了城內,並讓他去曲侯府找曲鳴,讓他加派人手去城外尋找林夕昭。
冬日的夜幕降臨,實在太快,才剛到酉時天便上了黑影。不僅如此,今日的烈風還刮來了一場大雪。
“小姐,我們得尋個客棧了,不若這樣的涼夜會凍壞的。”
此刻的曲笙依舊不願停下,後面的護衛此刻也還沒有追隨上來,風齊有些擔憂。
凍壞是小,這樣的黑夜行走,實在太過冒險。
曲笙不答話,依舊看著前方,抬起手又狠狠的抽了一下馬屁股。今兒是馬實在是遭罪,跑了半日不說,還被曲笙抽了一路。
風齊見攔不住曲笙,又道:“小姐,這樣跑馬會死的。”
馬若是死在路上,前不著村後不著店,曲笙一樣是會耽誤尋找林夕昭的。曲笙看了一眼風齊,臉上有了些許的顧慮,側著臉問道:“附近可有能更換馬匹的地方?”
她們去過長州,但卻沒有走過小道。若是在官道上,馬匹更換只需要銀兩便可,可現下在這裡,除非這郊外的客棧有賣的。
“再往前怕是沒有,我們得回去。”方才他們經過的路上便有一家客棧,他不確定有沒有售賣的馬匹,但看著經營的規模,兩層的小木樓,旁邊還有幾個隨著一起建起的房子,應該是有的。
曲笙聽到要回去猶豫了一瞬,她低頭看了一眼今日隨著她奔走了一下午呼出急促白氣的馬兒,思索一瞬後,勒住了馬韁繩。
“我們回去。”
曲笙調轉了馬頭,風齊也隨即側拉了馬韁繩,跟在了曲笙的身後。曲笙可以在夜間視物,但飄落的白雪卻也將視線阻隔了不少。
莫說是曲笙,就是馬兒也是看不清前面的。但老馬識途,走過的地方,馬兒是有記憶的,回去的路上依舊很急。
兩人到了客棧外,看著樓上掛著的兩盞紅燈籠被風吹的搖晃不定,落下的雪花也被烈風吹落,殘留的雪花也被燈罩上的熱氣融化。
此時的地面白日裡所受的光熱已經所剩無幾,雪花落地還未來得及融化,便又被疾風吹走。
曲笙站在客棧前,腳下擋住了些許移動的白雪,她低頭看了一眼,抬步進了客棧。
風齊一進客棧便去尋了櫃台上的掌櫃,問道:“掌櫃的,可有售賣的馬匹?”
掌櫃聞言笑道:“客官是要趕夜路嗎?”
風齊點頭‘嗯’了一聲。
掌櫃的也在這時側目看了一眼風齊身後不遠處的曲笙。曲笙一身淡黃色的衣裙,雖是臨時將袖口扎住了,但一身的行頭卻不像是個趕路的人。
這裡無人認識曲笙,曲笙自然也就無需裝成癡傻的模樣,不過她在外面一向少言寡語,這會兒站在這裡,只等著風齊將馬匹換下來。
風齊與掌櫃交涉,他們把馬匹留下,與他們更換再添些個銀錢。
掌櫃出了屋門,瞧著外面拴著的馬匹,都是些好馬,比他院裡的那些可是好上不知多少,倒像是戰馬。
掌櫃摸了摸自己的黑色胡須,到底是在外做生意的,若不是商人車隊,也就是一錘子的買賣。坑了一次便不會再有第二次。
掌櫃讓他們再拿二十兩銀子出來,他才肯交換。
“行,讓我看看你們的馬吧。”風齊沒和他周旋講價,痛快的答應了下來。
可這也讓掌櫃覺得自己要少了。掌櫃帶著風齊往後院看馬的時候,一直在挑著外面馬匹的毛病。
腿短,毛色不夠亮,今日跑馬太多,興許會生出點病等等。
風齊隨在身後不語,到了後院的馬棚內,風齊打量了幾眼後,道:“再給你加十兩。”
風齊不在乎銀錢,他只怕這掌櫃的又生出么蛾子,耽誤了他們的行程。
掌櫃一聽說多給十兩,立時笑的合不攏嘴,直誇風齊是個爽快人。
風齊牽著兩匹馬往外走,此時曲笙手裡提著風齊方才讓小二準備的吃食,也出來了。
風齊在一旁換著馬鞍,曲笙站在一旁吃著東西看著。待風齊換好馬鞍後,曲笙接過了馬韁繩也將吃的給了風齊。
風齊接過揣進了懷裡,曲笙看了一眼後上了馬背。
這次曲笙沒有著急趕路,風齊隨著行走了一會便琢磨出了曲笙的意思,這是要讓他吃東西。
風齊看了一眼回頭看向他懷裡的曲笙,將吃食掏出來了。
馬是在慢慢行走,但這風雪還是有些大。二人再走了一段時間後,曲笙索性下了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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