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一位鹽商,好像叫什麽匡鵬天。”曲霆似乎有去往深處打聽。
“匡鵬天。”曲笙口中小聲說著人名,須臾便道:“確定一下這位鹽商的身份。既是鹽商,那必然會與京中官員有關聯,可以先從可以插手鹽物派遣之人著手。”
曲鳴點頭,道:“好,我這就去。”
“二哥哥等一下。”曲笙喚住急於出去的曲鳴,眼中似乎有些擔憂,囑咐道:“要小心。”
鹽商與別的不同,這些人在京中有一定的官場勢力,就像那些煙花一樣,是成串的螞蚱。且商人最是重利,這些年也在京中形成了一夥惡黑的勢力,豢養的打手更是一個比一個心狠。若有人擋了他們的財路,不管是誰,他們都會將人置於死地。
曲鳴唇角微勾,笑道:“好,二哥哥會小心的。”
曲鳴走後,曲笙還是不大放心,她和曲霆又出門了。晚間時候,曲霆將曲笙直接送去了林相府。曲笙在林相府像進自己的家門一樣,無需通稟。
此時夜已經入了戌時末,這個點,往常的林夕昭早已經歇下了,但今夜她卻是輾轉難眠。雖然昨夜沒有睡,但她依舊沒有困意,她閉著雙眼,反覆的翻轉著身體,心緒也越發的煩躁。
她心性一向溫和,除了母親死時的悲傷,也沒這般的煩躁過。
但說是煩躁,倒不如說是擔心害怕。害怕失去。
她害怕失去曲笙,沒有曲笙的夜她睡不安穩,現下有了曲笙的夜她又擔憂。曲笙不來她心亂糟糟的,若是與曲笙在一起,卻也是慌亂的。
林夕翻轉了下身子,弄出的動靜被站在床前的曲笙聽到了。
“誰!”林夕昭將側轉在裡側的身子翻到了外面,眼前的攢動的黑影,嚇的她心驚了一瞬。
但只須臾她便認出那個細長的身影是誰了,外面的有風齊,不會有外人進來的。
“笙兒。”林夕昭的心跳依舊跳的很快,但此刻卻在努力的平複了。
曲笙走路是有聲音的,可她卻被煩躁的情緒圍裹,竟然沒有聽到開門聲和腳步聲。
曲笙輕輕‘嗯’了一聲,繼續著解衣的動作。
林夕昭望著曲笙在昏暗的屋內動作,心跳是平複了一些,可依舊過快。她不知道今夜的曲笙還會不會……
林夕昭想要去掌燈,但曲笙在將外衣放到一旁的木椸上,換上了這裡一直有的寢衣後,直接爬上了床榻。
林夕昭察覺曲笙的上來,下意識的想要躲開,挪動了身子,讓開了些許位置,但卻坐著不願躺下。
曲笙掀開被褥一角,躺下許久林夕昭也沒有動,她抬頭望著一直空視著她的林夕昭,心下沉了沉。
曲笙也坐了起來,她望著林夕昭臉上有些慌亂的神情,須臾低沉的嗓音開口道:“笙兒喜歡姐姐,想像四哥哥娶嘉虞那樣將姐姐娶回去。”
兩人之間的窗戶紙,薄的不能再薄,隻一陣細風便能吹裂,卻還是要曲笙拿著大刀將其劈開。
林夕昭此刻徹底的愣住了。
曲笙不想逼林夕昭,她想給她時間,她喜歡林夕昭,但卻不想逼迫她。林夕昭心裡難受,她也會跟著難過。她這樣的躲避,更是讓她心涼和傷懷。
林夕昭怔楞的望著曲笙,她雖看不清,可曲笙卻能看到她眼中的驚愕。但曲笙沒有看到厭惡或是鄙夷。
“笙兒給姐姐時間。”
曲笙掀開了被褥穿了外衣下了床榻,她今夜不應該來的。
曲笙穿了外衣往外走,但才到房門處,便察覺到林夕昭掌了燈走了出來。
曲笙頓住腳步一瞬,猛然回頭,林夕昭溫柔的樣貌便又出現在了她的眼前。
林夕昭沒有說話,就那樣站在內間的房門處望著曲笙,曲笙也站在原地看著林夕昭。
兩人目光不斷的交涉,曲笙在林夕昭的眼裡看到了笑意。溫溫柔柔的,像林夕昭這個人一樣,讓她忍不住總想要靠近,再靠近。
曲笙往林夕昭的身邊走,林夕昭也沒有躲閃。曲笙眸子裡盛著水光,晃動時波光粼粼,她在林夕昭柔美的臉龐上尋看。
林夕昭再次彎唇時,曲笙便像是被勾了魂,往前又邁了小半步,與林夕昭的身體相貼,將溫熱的薄唇貼了上去。
林夕昭被吻也沒有後退,但曲笙卻不敢造次,她輕吻著林夕昭的柔唇,須臾便退開了。
“姐姐。”曲笙的眼裡滿是欣喜,聲音也嬌嬌的。
林夕昭被吻,一點也不意外,但她出來並不是想要答應曲笙什麽。她還沒有那麽勇敢,更沒有那麽自私,她對曲笙的感覺,是有那麽一絲的不同,可若讓她與曲笙在一起,她不能,也不該。
今夜曲笙挑明的話,也讓她知道曲笙對於男女之事的理解並沒有偏差。這些天曲笙裝著不懂,也是在一直試探她。她也承認喜歡曲笙,可義父義母就這一個孩子,原本就有些別於常人,若是再與她在一起,豈不是更讓人笑話。
她不能做出對不起曲家的事情,也不能夠接受與曲笙的這段奇怪的感情。
若是能讓曲笙以後好好的嫁人,她可以割舍對曲笙的依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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