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昭盯著曲笙身影,慢慢的眼中不知怎麽濕潤了起來。當一顆淚珠滑落,林夕昭慌亂的抬手去揩拭,琴音也隨之戛然而止。
“怎麽不彈了?”曲笙抬起頭空張望著問道。
林夕昭的指尖輕顫一瞬,才意識到曲笙是看不見她的流淚的。
“忘記曲調了。”林夕昭尋了一個借口。
“嗯,換一曲吧。”曲笙建議道。
林夕昭輕‘嗯’了一聲,問道:“笙兒有想聽的嗎?”
“姐姐隨便彈便好。”曲笙雖是聽著曲子,但卻沒能控制住自己的思緒,早已經想到別處了。
是以,林夕昭彈什麽都無所謂。
林夕昭望著曲笙情緒依舊沒什麽起伏,思索了一瞬,道:“我給笙兒念遊記吧。”
“不彈了嗎?”曲笙不解的問道。
“嗯,不彈了。”林夕昭起身,讓下人將琴收走了。
屋內本就有放的書,林夕昭拿了書後,便給曲笙念了起來。這本雖說是遊記,但裡面的內容多是描述的一個地方的風俗,和這名寫書之人的見解。
林夕昭想要以此與曲笙多交流些話語,但曲笙卻不再像以前一樣提出些許的疑慮,看來是根本就沒有聽進去。
林夕昭讀了一半,聲音又停了下來,這次曲笙卻沒有發現。
林夕昭坐在那裡盯著曲笙看了許久,直到她將書闔上,走到曲笙的身邊,將手搭在她的肩頸上時,曲笙才驚覺有人靠近了她。
曲笙的身體微動,恍惚間嗅到了林夕昭身上的冷香,抬起的手慢慢的攥住收了回去。
“嚇到你了?”林夕昭看著曲笙方才下意識防備的動作,心底越發的沉重起來。
“沒有。”曲笙不承認。
蕭冰纓說過,不要讓曲笙一個人待著。如果她自己待著,一定會循環不斷的想著讓她煩躁的事情,於她的情緒病情非常不利。
“夜快深了,去沐浴休息吧。”
曲笙聽到林夕昭的話,忽然想到她此前在給她念書,問道:“不念了嗎?”
林夕昭心裡憂急,聲音卻溫柔的回道:“不念了。”
林夕昭扶著曲笙去沐浴,出去沒多久又進了盥洗室,丫鬟見林夕昭進來,也沒有說話,欠身後出去了。
曲笙身體泡在浴桶內,由著一層飄蕩的紅白相接的花瓣半掩著。林夕昭看著曲笙額間的細汗,慢慢的走了過去。
林夕昭慢慢挽起自己的袖口,將搭在一旁的濕毛巾拿起,幫著曲笙擦著柔白的玉背。
曲笙像隻提線木偶一樣,在林夕昭為她搓著身體時,沒有任何的反應。林夕昭將曲笙的身體輕轉面向她,曲笙也是配合的轉動。
眼睛看不見,內心的情緒便無法全部表達出來。曲笙呆怔沒有任何神形的雙眸,讓林夕昭鼻腔微酸。
她早就知道曲笙的眼睛看不見了,也曾為此難過過,她也以為曲笙能夠坦然的接受這個事實,可事情卻不是她想象的那樣,是她自以為是,忽略了曲笙的感受。
林夕昭矮身舀了一瓢溫水,從曲笙的脖頸處慢慢的澆下,水波順著如雪的肌膚滑入水中,激開了圍在曲笙身前的花瓣,身前的若隱若現讓林夕昭恍惚了一瞬。
林夕昭拿著毛巾,輕搓著曲笙的身前,手方要往下的時候,曲笙卻忽然從水中將手抬了起,捏住了林夕昭的手腕。
力道不重,但卻讓林夕昭掙脫不得。
“什麽時候進來的?”曲笙輕啞的嗓音詢問著面前,有一絲慌亂的林夕昭。
林夕昭聽著曲笙的話,似乎也是剛剛知道是她。她定了定心神,道:“有一會了。”
曲笙看不見,浴桶內有些濃鬱的花瓣香氣,也將林夕昭的冷香覆蓋,但丫鬟除了與她搓背,從不動她身前,今次這般大膽曲笙本想呵斥,卻在攥住林夕昭手腕的一瞬,驚覺面前的人是林夕昭。
現下聽到讓她思緒之中頻繁出現的聲音,確定了身前的人就是林夕昭。
“姐姐還是出去吧。”曲笙情緒淡淡,並沒有表現自己的羞窘,但她臉上的紅暈,卻讓她不得不急忙的轉了身。
屋內靜謐,浴桶內的水在曲笙轉動時,發出了嘩嘩的聲響。
林夕昭站在曲笙的身後不說話,曲笙便越發的有些待不住。她感覺自己身體上的熱,很快便要超過浴桶內的水溫時,林夕昭溫柔的嗓音道:“你我之間還需要避諱嗎?”
曲笙聽著林夕昭似是而非的話,蹙起了眉。
林夕昭說完,看著曲笙不動,便又將洗好的毛巾搭在了曲笙的身上,輕柔幫她搓動起來。曲笙想要拒絕,卻也不敢有太大的動作,在林夕昭再次伸手探入她身前時,曲笙按住了她的手。
“姐姐,還望自重。”曲笙的聲音並不嚴厲,相反卻是低低的,像是羞的到了極點才脫口而出的話語。
曲笙說出的話,讓林夕昭錯愕的怔楞了一瞬,但隻片刻她便思索出了曲笙的想法。
“你讓我自重,是在告訴我,你不喜歡我了嗎?”林夕昭就這樣對著背對著她的曲笙再次說出了讓曲笙覺得似是而非的話語。
林夕昭等著曲笙回答,但曲笙卻不再開口,她低眸望著浴桶內的花瓣,因曲笙呼吸漸促而蕩開的更遠一些,之後便又再次回攏貼近她因水溫而有些發紅的肌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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