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咬。
藍蘇在心裡偷偷動了念頭。
“明天幾點來著?”為了轉移注意力,去霍煙臥室的路上她挑起話題。
“上午8點。”霍煙的目光一頓,在前頸那顆緩緩下滑的水珠停留一瞬,倉促挪開。
藍蘇掃了眼床上被擺出來的幾套衣裙,都是霍煙最近從時裝周挑的,風格簡約幹練,要麽是純色西裝,要麽是簡色拚接衣褲,與她女強人的形象十分貼合。
都很好看。
“你有中意的嗎?”藍蘇問。
霍煙的右手掌心向上抬起,手腕一撐,手掌放松馳然攤開,拿不定主意:
“這6套都不錯,我選不出來。”
藍蘇嘗試著建議:“第一期據說是圓桌會,沒有戶外拍攝,那不然就選挑裙子吧?”
霍煙覺得可行:“那就上面3條裙子,你覺得哪個好?”
藍蘇從左到右仔細看了下,一條黑白拚接菱形色塊的休閑風長裙,一條香檳色交領緞面褶皺連身裙,一套瓶口領上衣搭配的深藍色半身裙。
“香檳色這條吧?”
藍蘇說著伸手去拿。
那條裙子放在床鋪正中央,藍蘇單膝跪在床邊,左手撐床的同時塌腰,右手才摸到裙擺邊緣,順勢往外抽。只是這姿勢將身段勾勒出起伏有致的曲線,絲綢睡裙嚴絲合縫地貼著背部,腰際下陷,玉臀又高高隆起,裙擺晃蕩一下,霍煙隻覺得心尖被貓爪子來了一下。
神情恍惚了那一下,問:“怎麽選這條?”
藍蘇說:“我明天穿的那條藍色的裙子,腰帶是你這個顏色,這樣就可以搭配了。雖然不是情侶裝,但也有聯系。”
說著,她跑回自己的臥室把裙子連同衣架一起拎過來,放在一起對比:
“你看,是不是還挺搭的?”
“嗯,是很搭。”
霍煙有了主意,便接過香檳色的裙子掛上衣架,準備明天穿。掛好回頭,卻發現藍蘇的乾發帽從頭頂滑下,如小矮人的長帽子般搭在後背。於是順手幫她整理,觸手卻一片濡濕——藍蘇的頭發已經把乾發帽濕透了。
“沒擦下頭發麽?”
霍煙說著,折身去自己的浴室拿出一條寬大的乾毛巾,墊到背後的頭發下方,往上攏起包裹發身,揉搓幾下擠出積水後,順著毛巾兩頭搭上發頂,細細揉搓頭皮和髮根。
藍蘇乖如木偶地被她揉搓著腦袋,精小的耳朵被毛巾一罩,腦中只剩耳膜震動的嗡嗡聲。視線被耷下來的毛巾一角擋去一半,再加上臥室的燈本就沒開全,朦朦朧朧的,鼻尖再飄來霍煙沐浴殘留的香料味,當真墜入夢境。
眼見、耳聽、鼻嗅,五感被奪其三,藍蘇失去理智,手一抬,腳步一伸,就著咫尺的距離摟住霍煙的腰,貼入懷中。
“嗯?”
霍煙的動作一僵,托著毛巾的手指一震,隻覺得懷裡多了隻綿軟的小貓,忍不住地想去揉弄。
“怎麽了?”
她問。
藍蘇主動過一次。那是在被藍姍威脅的晚上,她及時出現,藍蘇像遊船歸港那樣撲向她。
那畢竟事出有因,是藍蘇最脆弱,最需要安撫的時候,她出現了。
現在又是因為什麽呢?
是眼前發生的事情勾起過去的回憶,還是單純花前月下,產生了擁抱她的衝動?
霍煙來不及細想,鼻腔的發香激化了她的肢體,隔著毛巾摟住藍蘇的後頸。可當她另一隻手附上藍蘇的蝴蝶骨,準備加深這個擁抱時,懷裡的人驀然抽身而去。
讓人沉湎的擁抱似蜻蜓點水那般戛然而止,霍煙陷入失落,萬幸她一向擅長偽裝情緒,臉上匆匆一看,只有風過無痕的寧靜。
藍蘇對她笑,兩隻眼睛彎彎的,嘴角揚起,笑得有些淘氣。
“明天要演戲,提前熟悉一下。”
她為自己的衝動找到一個無懈可擊的借口。
霍煙眉梢微動:“所以,你找到感覺了?”
藍蘇說:“差不多吧,反正就是跟其他情侶一樣,扮演恩愛的樣子,時時刻刻牽手,偶爾來個小擁抱。經紀人說,這個叫營業。”
“這方面我要向你學習,我不是藝人,沒有營過業。”
“我也是第一次。就,別緊張,順其自然。”
“好,那今晚早點睡,把狀態調整好。”
“嗯,晚安。”
“晚安。”
第一次面對面互道晚安,藍蘇覺得有點別扭,具體說不上哪裡別扭,隻覺得剛剛跟霍煙貼到一起的那部分身體開始麻痹,通電一般,余震著骨頭一片酥軟。
鑽回被窩,藍蘇無地自容地整個人都縮了進去,像無臉見人的蝸牛,身體蜷成小小的一團。
咚咚!咚咚!
黑夜裡,一切聲音都清晰起來,包括自己難以抑製的心跳。
藍蘇,在古代,你就是那種被人唾棄的登徒子。
她罵自己。
假以公事之名,佔姑娘的便宜。要不是理智在最後一秒拉通警鈴,她真可能沉醉之中吻上霍煙的唇。
“登徒子,騙子,趁人之危。”
藍蘇把所有罵人的詞往自己頭上扣,卻在滿懷體香的醞釀中逐漸松懈下來,緩緩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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