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看起來,這個叫藍蘇的想主動送死,拎著一把短小的斧頭就敢出來正面跟他們對峙。
電閘拉斷之後,所有的光線來源只有月亮,暗到只能勉強看到物體的輪廓。
藍蘇在這昏暗中抬頭,聲音凜冽:
“誰指使你們的?”
搬運工冷笑:“小丫頭,你馬上都要死了,還有空關心這個?”
另一個揮了兩下砍刀:“等到了閻王爺那兒,自己就知道了。”
說完,其中一個快步走向藍蘇,噔,噔,噔噔噔......急躥的身影快如鬼魅,砍刀從半空劈下,誰知,本該嚇得腿抖的藍蘇卻突然一個閃身避開,快到出現殘影。
壯漢詫異一愣,但他畢竟是退伍兵,身體的本能地做出快速反應,一刀劈空後,刀鋒立馬打橫,朝閃避的方向橫砍。
唰!唰!唰!
鋒利的刀刃將空氣劈碎,發出尖銳刺耳的呼嘯聲,左,右,左,右,飛快砍了4刀,到第5刀,他調轉方向從頭頂劈下。
砰——
卻被斧頭隔擋。
嗙!嗙!
又是沉重的兩記劈砍,斧頭與刀刃撞擊出火星,壯漢驚訝地發現,這個看起來不堪一擊的瘦小女人,居然可以抵擋住他。
或許......不僅僅是隔擋。
僵持之際,藍蘇握著逃生斧的手腕突然一轉,用力的同時松手,斧子以刀刃為基點垂直旋轉半圈,調轉刃口,再回到藍蘇手中時,下身位的逃生斧變成上身位,還沒等壯漢反應,手腕處白光閃爍。
唰唰唰!
速度極快的三次劃刃,腕部傳來劇痛,緊接著是手掌離體的麻木感,砍刀脫手。眼前魅影閃過,腳腕被同樣飛速的刀法劃破,跟腱斷裂,鮮血迸濺。
“啊——”
沉重的身體跪到地上,捂著流血不止、手掌骨頭還連接著、卻動彈不得的劇痛的手腕。緊接著,後頸傳來鈍痛,眼前昏暗的走廊晃了一晃,陷入黑暗。
砰!
壯碩的身體如死豬肉般般砸落在地,幾步開外,剩余那壯漢眼睜睜看著從地上撿起逃生斧的藍蘇。他知道,這次他們碰到了硬茬。眼前這個看起來手無縛雞之力的瘦弱女人,很可能用同樣的招數,在10招之內解決他。
“我再問一次。”
藍蘇往前平舉斧頭,直指七步之外的壯漢的面門。
“誰指使你們來的?”
海上風聲呼嘯,地上的砍刀折射出一道明亮的月光,將將投到藍蘇臉上,光不及眸底,斜斜的一道,從額角斜向下,將清冷的臉切出陰陽昏曉。
噠!
斧頭尖端的血液滴墜,砸在木地板上,發出沉重磅礴的聲響。
他是來殺人的,不是來看戲的。
藍蘇難解決,那就不用砍刀,用槍。
反手摸向後腰,從皮帶裡拔出手.槍,快速上膛瞄準藍蘇,扣下扳機的前一秒。
啪!
正前方那個小房間裡突然白光乍現,手電筒的強光在黑夜裡炸開,刺穿眼瞳。
嘭!嘭!
瞄準的手槍射出兩顆子彈,卻因視野驟變打偏,打掉了牆上的掛畫。強撐著眼球的不適掀開一條縫隙,面前卻突然衝來一個晃影。
“呃!”
拿槍的手傳來劇痛,腳腕劃開一道長口,笨重的身體想要反抗,膝蓋窩被狠踹跪地,後頸傳來手刀重擊的鈍痛,再然後,便是跟同夥一樣,眼前晃了兩下,失去意識。
終於解決掉殺手,危險告一段落。
藍蘇扔掉斧頭,喘息著綁好松散的頭髮,把額側的短發攏到耳後,朝門口的霍煙揚了揚下巴:
“謝謝。”
霍煙把手電筒扔到櫃面上,“我只是打個電筒,還是你身手好。”
藍蘇撿起比斧頭更趁手的砍刀,“我去幫杜阿笙。你先回房間,保護好眉歡......眉歡呢?”
說著,二人這才注意到,剛才被殺手嚇得癱坐在地的霍眉歡,已經不見蹤影。
霍煙再次打開手電筒,在狹小的房間掃了兩下,發現櫃子裡的另一把逃生斧不翼而飛,刹那明白原委,平靜的眉頭驟然擰緊。
“胡鬧!”
船頭甲板上的炸彈安靜地躺在煙花包裝盒裡,引線雖沒點燃,但也可能有定時裝置,隨時可能爆炸。
逃生艇偏綁在船頭側身的位置。杜阿笙摸黑過去,解繩子、放艇、啟動開回船尾接霍煙幾人,中間最快也要10分鍾,若是爆炸,她就會在最近的位置被炸成碎片。
逃生艇笨拙沉重,解開綁縛之後,用盡全身的力氣卻只能緩慢推行一小段,終於到了甲板外側,船身卻抵到閑置的輪胎,戛然停住。
“唔!”
杜阿笙跪到地上,倉皇看了眼炸彈,那被她割開的煙花盒內,倒計時裝置已經開始閃爍紅燈。
嘀!
嘀!
嘀!
沒有人不怕死。
尤其,杜阿笙幾年前生死一線,就是一起發生在輪船上的爆炸。
可是,生死之外,她有更重要的東西想守護。
咬牙爬起,跑到逃生艇前方挪輪胎,就當她以為力氣用光,再也挪不動時,一雙手突然伸了出來,墊著輪胎底座往外一抬,同她一起把輪胎翻了個面,砰的一聲,讓出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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