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漂亮,非常非常漂亮。”
“她的眼睛長什麽樣?”
“嗯......長很漂亮的樣。”
“鼻子呢?”
“很漂亮的鼻子。”
問來問去,總歸就是漂亮。
稍微大一點的女孩覺得這麽問下去不行,站出來說:
“哎呀,你們問的都不對,我來問——蘇蘇有多高啊?”
傻子想了想:“嗯......很高,但是比我矮一點。”
這個回答還像點樣子,小女孩接著問:“那她胖不胖?”
這惹惱了傻子,瞪她一眼:“蘇蘇不胖!”
接著就是長篇大論的解釋:
“蘇蘇才不胖,她很瘦,就是太瘦了,我其實希望她胖一點,這樣的話以後就——”
正當她大張旗鼓給一群孩子誇讚她的愛人時,身後驀然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阿煙!”
驚喜回頭,隻見高大的椰樹下,一抹頎長的身影翩翩而立。
淺色T恤被海水泡得發白,牛仔褲勾勒出筆直的長腿線條,及腰的長發在海風中高高飄揚,樸素、簡單,甚至有點狼狽。可於霍煙眸中,那是舉世不換的珍寶。
“蘇蘇!”
她朝她跑去,緊緊相擁,把金色陽光一並裹進懷裡。
身後,偵探小女孩托著下巴,客觀評價:
“嗯,是矮一點。”
第152章 傻傻的甜蜜(二)
“蘇蘇!”
霍煙朗聲一喚, 忙不迭朝藍蘇跑去。
藍蘇從未見過那樣的霍煙,張開雙臂, 咧嘴大笑,眼睛眯成彎彎的弧線,長發肆意飄揚在空氣中,那樣爽朗、歡脫、露出最本質狂野的情緒。
“哎。”
藍蘇被用力地抱在懷裡,怔了半晌,直覺霍煙有點不對勁。但未細想,心臟的律動透過肋骨傳來,感受到這人磅礴有力的生命力,便什麽也不顧了, 手臂用力收緊摟住她的後背,抵著頸窩狠吸一口,確認這是獨屬於霍煙的體香,周身才卸力地松散下來,感受她活著的氣息。
“阿煙, 你真的活著, 這是真的......”
一雙相擁的倩影佇立在巨石之上, 從下往上看去, 身影赫然高大,頭頂的椰樹擎舉烈日,剛好擋住陽光, 將人映成黝黑的影子。在龐大葉片的間隙光線一束一束投下,將相擁的黑影籠上一層光暈,似金色細紗。
霍煙傻了。準確來說, 是頭部受到重創之後失憶加上智力鈍澀,不知道自己是誰, 也沒有超乎常人的分析能力,像一夜之間變成六歲的孩子,只會黏著最信任的人。
“蘇蘇,疼。”
當頭上包著一圈紗布的霍煙盯著圓溜溜的眸子撒嬌的時候,阿拉伯文人都要搭著阿拉丁的飛毯趕來記錄進《天方夜譚》。
藍蘇卻心裡高興。
不單單因為發現霍煙全世界隻信任她一個人,還因為,她錯過了霍煙的前半生。通過這種方式,她好像見到了小時候的霍煙。
沒有遭遇變故時,天真純潔的霍煙。
“哪裡疼?”藍蘇問。
“這裡。”霍煙指了指自己的肩。
“因為這裡受了傷,流血了所以會疼。我給你吹一吹,吹了就不疼了,好不好?”
“嗯。”
於是,藍蘇隔著老太太那件廉價的上衣在傷口的位置吹了幾下,輕柔地問:
“頭呢?頭疼不疼?”
“頭比肩膀還疼。”霍煙說。
“真的嗎?哪裡疼?是前面還是後面?”如果是後腦杓的話,情況可能會嚴重很多。
“全部都疼。”霍煙卻說,“所以,蘇蘇不能吹了,得親,親了才不疼。”
藍蘇苦笑:這人真是,連自己的傷都不管,就想著佔便宜。
可是怎麽辦呢?
她就是會無條件滿足霍煙提出的任何要求。
啾。
一吻落上額頭。
啾。
一吻落上左頰。
啾。
一吻落上右頰。
啾。
一吻落上後腦。
前後左右吻了個遍,藍蘇捧著她的臉,眼裡的柔情泛著夏日水波。
“怎麽樣?還疼麽?”
霍煙滿足地笑笑:“不疼了。”
那麽重的傷,怎麽能不疼呢?不過是待在藍蘇身邊,一切痛苦都變得淺淡,一切幸福都變得濃烈了。
“不疼了,那好。我們來回憶一下,你是誰。”
藍蘇拉著她在一塊平整的大石頭前,用小船一樣大小的芭蕉葉墊在軟綿綿的半濕泥土上,兩人挨著坐下。
燒柴剩下的黑炭在光滑的石頭上寫下兩個字。
“你叫霍煙,這是你的名字。有印象麽?”
轉頭問她,卻發現這人壓根沒看她寫的東西,向日葵似的直勾勾盯著她。
“嘖。”藍蘇不悅怎舌,用炭塊戳了兩下石頭,“別看我,看字。”
“可是字不好看。”霍煙說。
“說誰字不好看呢?”藍蘇佯怒。
“你的。”霍煙變傻之後莫名其妙很坦誠。
“你!”
“字不如蘇蘇好看。”好在後面還有解釋,“蘇蘇是世界上最好看的人。”
這話說得藍蘇心神蕩漾,唇角不自知揚起,眸中星光燁燁,壓著唇角看向另一處,等河中央的樹葉被衝到更下遊的位置,才終於把情緒壓了下來。回頭,嚴肅且正經地告訴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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