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流年同意與她合作,恐怕只是為了身邊人的性命。
沈流年與前身之間必須死一個,她們之間的仇怨無解,可她只是一個背鍋的,她不該為此付出生命。
為今隻計,她似乎必須得跟沈流年坦白了。
沈流年已經在跟北齊的人接觸,時間緊迫,她沒有時間慢慢來了,就算是她故意讓沈流年發現她不是前身,也沒有這個時間了。
於是雲丞淮準備的說出自己不是前身,她在賭,賭沈流年就算不信,也不會對她抱有那麽大的敵意了。
就算會面臨一些身份質疑,這不就是她讓安遠守住院子,不讓任何人靠近的原因嘛。
她很害怕被人當作異類燒了,可是沈流年的離開是她不幸的開端,至於會不會被燒,那就要看今日賭局的勝負了。
這個身體確實是楚湘王雲丞淮,只是裡面換了個靈魂罷了,說到底,她擁有前身的記憶,只要她堅決否認,應該不會有人不問緣由的就把她給怎麽樣吧?
畢竟她大小還是個王上呢,但她與沈流年之間的恩怨,是不解決不行了。
她胡思亂想著,可這種萬一的事情誰說的準,命只有一條,經不住萬一。
但沈流年呢?誰都不想經歷這種事情,如果她是對方,同樣會恨不得殺了前身。
她看過許多案件,沒有一個受害者,會原諒一個加害者。
她的情緒在自爆與保命中拉扯,她相信沈流年的人品,對方相信她的話,必定不會把前身做的事情強加在她的身上,要是沈流年不信呢?
雲丞淮忐忑道“沈流年,我......”
她想說些什麽,由於腦子太混亂,一下子無法組織語言。
“閉嘴。”沈流年低聲冷硬的打斷她道:“你讓我惡心。”
“你我之間的合作,是基於什麽條件下的,你心中沒數嗎?好好相處?那便只有你死了才行。”
沈流年的話在雲丞淮的耳邊炸開,她幾乎是脫口而出,“若我不是雲丞淮呢?”
砰!!!
一聲巨響,下一秒兵器相撞的聲音響起,好像是外面打起來了。
雲丞淮反應慢了半拍,沈流年已經走了出去。
是南靈跟安遠正在交手,見她們打開門,兩人不約而同的過了兩招分開。
“殿下。”
“姑娘。”
她們一同上前,安遠單膝跪地請罪,“屬下無能,驚擾了殿下。”
南靈快步走到沈流年的身邊,“姑娘,您沒事吧?”
南靈去外院叫幾個信任的沈家奴婢來院中處理屍體,沒想到剛回來就碰到了侍衛隊把後院圍住了。
想到那日之事,她本就為自己沒能保護主子悔恨,見此便想硬闖,安遠攔她,就直接動了手。
“楚湘王殿下,這是為何?”沈流年冷著聲音率先發問。
雲丞淮握緊了拳頭,差一點點,就差一點點她就坦白了。
忽如其來的打斷,讓她陷入了兩難的境地,她本就沒有想好要不要坦白自己的身份,畢竟事關自己生命,哪怕道理都懂,真正做起來還是很難的。
她剛剛是被激到了難處,有些話直接說出來了。
其實她能理解沈流年對她的態度,準確的應該說是對前身的態度。
她或許不能跟沈流年感同身受,但她能明白受害者對加害者的厭恨與憎惡。
她自以為已經站在沈流年的角度思考問題了,可就算她代入對方,也無法真正感受到對方的痛苦。
今日鬧成這樣,沈流年恐怕不會再聽她解釋了。
“安遠,你帶人先出去。”
安遠猶豫了一瞬,行禮道:“諾。”
院子中的侍衛離開,院子中別的人也都退去,只剩下了她們幾個人,還有地上的一具屍體。
南靈出聲質問道:“王上為何要圍住院子?”
本躬身站在一邊的小北立即道:“大膽,且不說你以下犯上,單說院中的屍體,你該如何解釋?”
小北對沈流年向來是恭敬的,從未用過這樣的態度,在對方的面前說話。
對小北來講,自己唯一的主子是雲丞淮,沈流年是王妃,那便是半個主子,半個主子當然排在主子的後面。
南靈語塞,地上躺的可是北齊人,要是被人知道,那她們家姑娘豈不是要判上一個通敵賣國的罪名。
想到此處,她難堪的抬頭,都怪她動作太慢了,還把屍體就那麽的放在院子中間。
南靈還沒想好借口,沈流年已經抬手指向院外的道:“你不是要找隱龍衛的人嗎?就在那。”
事已至此,她們就沒有再裝下去的必要了,沈流年讓人把屍體放到院子裡,本就不在意被雲丞淮發現。
王府雖大,藏人容易,藏屍體難,人躲隨便躲在哪裡,餓不死就行,但屍體會發爛發臭,味道臭不可聞。
王府外面有禁軍把守,運送一個屍體出去很難。
那日刺客能進入王府,誰知是不是與禁軍勾結了。
放入府中的泔水桶裡面運出去,不是不行,可蛟龍進入的這麽順利,難保與外面沒有聯系,要是等的就是她這樣把屍體運出去呢?本來還沒什麽,偷偷摸摸的把屍體運出去,擺明了就是有什麽了。
既然藏不住,那就沒有藏的必要。
王府中的刺客還沒運走呢,隨便塞一具屍體進去,誰又能說不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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