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丞淮有皇室血脈,且為嫡是正統,同樣有楚家血脈。
皇帝忌憚她什麽就很明顯了,鎮國公府自覺交出兵符,卻沒有消除皇帝的猜疑。
沈流年能看清楚的事情,當然還有別人能看清。
而前身空有高貴的身份,腦子像是遺落了。
“忽然變成了香餑餑,怪不習慣的。”雲丞淮嘀咕了一句。
“什麽?”
“沒事。”
雲丞淮露出被窩裡的腦袋搖了搖,“夫人的意思是,陛下不會讓我離京的,是嗎?”
沈流年“嗯”了一聲,“因此,你想要去封地,最重要的是太女。”
“太女?為何?”
前身的記憶中對太女雲承繼了解不多,兩人年齡相差十二歲,前身剛出生時,雲承繼早就搬到了東宮,兩人難得見上一面。
前身到太學讀書時,太女雲承繼已入朝監國,再加上後來先皇后的去世,兩人見面就更少了。
一直到前身入朝,姐妹倆見面才多了些。
由此看來,她們雖是親姐妹,但不夠親近,太女能管她的事?
黑暗中,沈流年不雅的翻了個白眼,閉上眼睛不再答話,有些事情一時半會兒是說不清的。
雲狗正在禁足中,府外的事情,可以不那麽著急。
沈流年不再說話,卻沒那麽容易睡著,來到南秦後,她無時無刻不處在水深火熱中,難得隨心而為。
她對雲狗的態度不好,那是她清楚的知道,雲狗對沈家並無影響。
只要她不走出王府,無論她在府中做什麽,那僅算家事,算不到沈家的身上。
來到南秦,她本該在王府規規矩矩的,可她從來不是什麽委曲求全的人,沈家的妥協,她的妥協,並未改變沈家的處境。
與其處處忍讓,不如爭上一爭。
在楚湘王府,沈流年未曾給過雲丞淮好臉色,特別是遭遇算計後,更是恨不得對方去死。
今日能跟雲狗好好說話,坐下來一談,那是雲丞淮的變化太大,還有她的計劃,想要過程順利,必須要穩住雲丞淮。
沈流年沒有想到,雲丞淮會與自己談合作。
看雲狗的態度,合作的主導方還是她,對方一副聽話的樣子,一切全憑她做主。
她跟李昭賢還沒有達成合作,前期的接觸中,對方的態度很是強勢。
見面時間地點,與商討的內容,都是由對方做主的,她沒什麽話語權。
李昭賢能十年如一日的穩坐太女位,本就不是個好想與的,她與之合作,無疑是與虎謀皮。
李昭賢跟雲丞淮,沈流年在心裡盤算著跟兩人合作的利弊,一條一條的盤出來。
人嘛,總不能把一條路堵死了。
盤算到最後,跟雲丞淮的合作的安全性,穩定性,還有成功的可能性,都穩壓李昭賢一頭。
既然如此,倘若雲狗配合,她在計劃成功那日,大可讓雲狗死的痛快些。
第22章
清晨,雲丞淮站在屋簷下,聽著淅淅瀝瀝的雨聲,裹緊了身上的披風。
冬日裡的雨,遠比平時更陰冷些,何況昨日剛下過雪。
雨水滴落在雪地裡,快速融化的雪,讓寒冷重了幾分。
早上她是聽到沈流年的動靜醒來的,對方可不管她醒沒醒,自己醒了就叫人進來,動靜聲響起,她本就沒有賴床的習慣,就跟著一同起了。
有小北在,她洗漱穿衣快了很多,小北幫她把頭用金冠束,再插上一根金簪,比她自己弄的清爽的多。
一身淡系藍袍,是前身衣櫥裡最為低調的一件,說是低調,那也是上好的錦緞製成的,腰間束帶以她的眼力,看不出來是什麽皮。
小北還選了一塊玉佩要懸掛在她的腰間,她給拒絕了,禁足在家穿的舒服就好,不需要太麻煩。
她穿好衣服後,流年也要換衣,她就走了出來,盯著屋簷掛著的雨滴走起了神。
她沒有想什麽,只是習慣性的發散思維。
小北靜靜的陪在她的身邊,等著她的吩咐。
雲丞淮回過神來,扭頭正要問話,小北明明低著頭,跟頭頂長了眼睛一樣,忙彎腰上前一步等著。
她愣了愣,笑道:“王傅幾時來。”
與後院的雜亂不同,王府屬官是建府時就選好的班底,多是太女與老鎮國公安排的。
太傅是從二品,王傅是從三品,前者是太女的老師,後者是王上的老師。
而且王傅是沒有實權的,自家王上要是不爭氣,那就連狐假虎威的機會都沒有。
當然了,前身的王傅崔獻是老鎮國公選的,那叫一個耿直偏執,認定的事情可流血不可拐彎,一切以法辦事,為官清廉,言行一致剛正不阿。
這樣的一個人,對百姓而言是個好官,對同僚而言那就是硬頭釘,官場上混的很差。
崔獻出身崔氏,近四十歲做到從三品,與家族脫不開關系,要不是因為性格原因,何至於在一個沒實權的位置混日子。
老鎮國公跟太女商量過後,讓崔獻做了前身的王傅,自是用來管控前身的。
崔獻做王傅是很敬業的,整天如唐僧念緊箍咒一樣,在前身耳邊念叨,所以前身提起崔獻就咬牙切齒的。
雲丞淮提起崔獻是想到了一件事,前身禁足後,王府屬官全部受罰,禁足期間,她們是不能到王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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