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安?朕安的了嗎?”
皇帝沒有像往日一樣,要晾著她一會兒,而是氣衝衝的回懟了一句。
雲丞淮:“......”是她的脾氣太好了嗎?皇帝每次見她都怒氣衝天的,裝都不帶裝的。
她不說話,皇帝掃了她一眼道:“朕聽說你叫醫官了?”
“是,心口堵塞,發悶,醫官讓臣不要生氣,保持愉悅的心情。”
她沒有胡說,醫官是看過了,她跟醫官說自己心裡悶,堵的慌,醫官就跟她說了後面的那些話。
皇帝聽了,同樣覺得,她是因為今天祭祖上發生的事情,氣急攻心,才會出現這種情況。
皇帝了然,聲音放緩了許多,“你不必在意,等查到幕後主使,自會給你一個解釋。”
還真是難得的語氣,皇帝是覺得能打壓她開心吧。
雲丞淮心裡想著,表面還算恭敬,“諾。”
她又道:“陛下,臣生氣的原因還有一個。”
“哦?說說看。”皇帝往後面的椅子上靠了靠,有些好奇她要說的事情。
雲丞淮裝著一臉委屈的樣子,“前些日子臣看沈家在上都城的帳本,發現沈家跟白家做了一個生意,是白家的貨船翻了,製香的原料落水,就找沈家購買了一批原料。”
“本來臣是沒有在意的,沈家生意遍天下,跟皇商做生意不是什麽奇事,可今天祭祖的線香出現問題,臣自然的聯想到了上面。”
白家是給皇宮供香的皇商,不僅后宮嬪妃的熏香,各種香都是白家的聲音。
線香,香丸,盤香等等,只要是有關香的,就找白家。
那線香出事,肯定會調查白家,最後就會查到,這一批的原料是沈家提供的。
既然做好了準備,白家就有辦法把事情推到沈家的身上。
雲丞淮率先把這些事情攤開了講,再加上她是最不想祭祖出事的人之一,嫌疑基本排除。
皇帝看著她,注視著她的神情,想要從上面看出些什麽。
然而,她的表情從始至終就是氣憤中帶著委屈,讓人覺得,她就是在氣憤祭祖的失敗,結果幕後之人還要把鍋甩在她的頭上。
來皇宮之前,她都是排練過的,自然不能讓人發現端倪。
皇帝沉思了一會兒道:“你是說,沈家供給了白家一批原料,你確定這批原料製的香,是送到宮裡了嗎?”
雲丞淮搖頭,“這個臣不知,但那批原料都是精品,如果製出來的香不供給宮裡,她還能送到哪裡?”
自然是送到老四的邕王府了,就算這批沒有,以前有好東西,白家也不會少了老四的,只要一調查,很容易就能發現。
皇帝的眉頭又皺到了一起,“太廟祭祖這批香,確實是白家送到內務府的,原料用的也確實是沈家的那批。”
這件事在雲丞淮進宮之前,皇帝就知道了,這麽容易查到的事情,說實話,她是不信的,可是有人想要整老九,她樂見其成。
可皇帝沒有想到,雲丞淮會把所有的事情攤開來講,那要不了多久朝野都會知道,並且認為太廟祭祖的線香出問題,是有人跟白家勾結,在精心算計楚湘王府。
跟白家合作的幕後之人,無非是她膝下的幾個皇女。
那些皇女從來不消停,不該爭的時候也要爭。
皇帝轉念一想,看來此事,她是不能借機懲罰老九了,只能道:“既與沈家有關,等待大理寺跟魏淑的調查就好。”
有許拓在,魏淑想要製造冤假錯案也不行。
雲丞淮走這一遭,故意賣慘委屈還是有效果的。
奪嫡是不折手段的,那些人想要毀掉她,卻想要先毀掉沈家,至少是沈家在上都城,乃至整個南秦的勢力。
沈家在南秦的商號鋪子被查封了,沈家就會損失巨大,也不能再幫雲丞淮了。
想要奪嫡成功,無非是敲掉參與奪嫡的那些皇女的爪牙,讓皇女變成孤家寡人,最後一舉拔出。
沈家可是她的嶽家,那些人針對她,沈家肯定是頭一個被拔除的。
雲丞淮歎氣道:“陛下,沈家供貨的時候,貨品肯定是沒有問題的,白家的人不是傻子,那麽貴的原料,肯定會檢查了一遍又一遍才會接收,要是有問題,白家為何要查收?”
裡面的漏洞太多,她已經預料到了,白家肯定會推出來一個替死鬼,說這個替死鬼被沈家收買了。
總之,為了針對楚湘王府,死幾個自己人算得了什麽。
皇帝沉默了一會兒,“此事等查明再說。”
看吧,有些東西都說的這麽清楚了,皇帝還是不肯表態,偏心到這個程度,也是沒誰了。
雲丞淮垂眸不語,反正她沒有覺得皇帝會為她做主,只是有些東西明面上說出來,她看皇帝還怎麽明目張膽的偏心。
只要皇帝不偏心,此事斷不會讓沈家出現問題。
其實這種事情,太女姐姐很容易就能搞定,到她這裡,就要經過輾轉許久。
但她沒有想著去麻煩太女姐姐,奪嫡中她將遇到很多針對,總不能次次去東宮搖人吧。
雲丞淮會用自己的方式,處理好這件事情。
皇帝等了等,見她沒有要開口的意思,忽然拿起桌子上的一封奏折遞給她道:“看看吧。”
“?”
雲丞淮猶豫了一瞬,還是接過了奏折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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