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左相家的女娘,各方面都是一等一的。
而且安書言本來就不是居於後宅的人,上都城的詩會都已請到她為榮,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才華不屬乾元,此次科舉,她回到自己的戶籍地,以第一名的成績考上了秀才。
試卷張貼出來,一眾質疑的人馬上閉了嘴。
不過還是有人大罵特罵,比如那些差幾個名次就能錄取的考生,認為坤澤跟和元不參加考試,她們肯定能上榜。
事實上,雲丞淮每個榜都增加了百分之十的錄取率,上來的坤澤跟和元,目前根本不佔乾元的名額,考不上就是考不上,少怨天尤人的。
自己沒本事,怨這個怨那個的,像這種人,日後就算做官了,對百姓也是一個災難。
雲丞淮看著安書言,垂眸笑了笑,對一旁的歡喜道:“請她來。”
她想到了一件事,目前沈流年承受的壓力比較重,主要是坤澤目前為吏的多,沈家出身的為將多,能為官的坤澤乾元,多是湘州出身。
放在湘州的數量就不多,放眼整個南秦,這個數量微乎其微,且都是很小的官員,對整個局勢,沒有太大的影響。
目前需要一個兩個坤澤高官,來分擔沈流年的壓力,左相府出身的安書言,正好能擔任這個人選。
出身世家高門,左相還沒有退休,自身能力不錯,家中也不怎麽束縛,適合做沈流年的助理,副手。
雲丞淮讓人把桌子上的菜撤了去,又讓人上了茶水。
很快,安書言就過來了,身邊陪同著一個人,從開始就跟在她的身邊。
也是,對坤澤來說,單獨到包廂見一個乾元,對名聲有礙。
雲丞淮見她們進來,立即起身行了一個書生禮道:“是在下唐突了,勞煩二位女娘前來。”
安書言跟旁邊的人對視了一眼,回禮道:“不知女公子請我來所為何事?”
“兩位請坐。”
雲丞淮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等兩人坐下後,自我介紹道:“在下姓項名湘,家中排行第二,兩位女娘叫我項二就好。”
“我姓安,女公子可以叫我安娘,旁邊這位是我好友,你喚她趙十三娘就好。”
家中排行第十三?也是一個大家族了。
雲丞淮立即想到了宋國公趙家,宋國公家沒落,但勉強保住了家中的爵位,先帝本想給宋國公降爵的,結果還沒行動人就死了。
現如今的宋國公府枝繁葉茂,家中開始走科舉路,別說,家中真的有人考上了同進士,盡管比不上進士,但由於家中在上都城有余蔭,勉強混了個京官。
經過數十年的不懈努力,雲丞淮率領大軍入京時,對方剛升任禮部擔任侍郎,結果剛擔任實權,部門細分,手裡權力無限變小。
禮部尚書出事後,這位趙家二代,進入了禮部尚書考核的名單裡面,沈流年在考慮要不要選她做禮部尚書。
入選的幾個人,趙家二代還可以,兢兢業業的在禮部做了二十年,要不是家裡落魄了,早該升了,不至於到五十了才升侍郎。
但沈流年還在猶豫,就說明名單上的人差不多,沒有誰比誰更好。
雲丞淮看著面前的這位趙十三娘,立即明白了對方的出身,能在上都城,說明就是那位趙侍郎的孩子。
她點頭致意,開門見山道:“在下只是想知道,二位對當今新科考怎麽看。”
安書言跟趙十三娘對視了一眼,沉默了一會兒。
安書言反問道:“不知閣下怎麽看?”
一個乾元問這種問題,在她們看來,並不是想從她們嘴裡聽到答案,而是要懟她們。
雲丞淮一愣,輕笑了一聲,“我覺得很好,不管什麽位置,都得有能者居之。”
安書言挑眉,她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言論,話雖如此,可那些乾元卻自以為自己很歷害,只是被爭去了位置。
試卷試題都一樣,還是糊名的,一樣的起點,憑什麽坤澤考上了,就是佔據了乾元的位置。
“我希望閣下是真心的。”表裡不一的乾元,她見過不少。
雲丞淮笑著搖頭,端起茶杯喝茶,沒有要接話的意思。
半晌安書言才道:“作為坤澤,能一展所學,我自然是覺得好的,可反對的聲音太大,如果二聖扛不住壓力取消坤澤科舉,我等也別無辦法,不是嗎?”
雖然坤澤跟和元的數量大於乾元,但是讀書人的話,數量卻是遠小於乾元的,因此聽來,還是乾元的聲音大。
畢竟朝堂上都是乾元,讀書人大部分也都是乾元。
這就是權力在誰手裡,誰的聲音就夠大。
雲丞淮笑道:“陛下近日殺了那麽多人,還不足以說明她與天后的堅定嗎?”
“這可不好說。”趙十三娘的語氣吊兒郎當的,“這位項二女公子,你要知道,陛下自己就是個乾元。”
她指著雲丞淮頭,手指從上到下,又隨意的放下道:“正如女公子你。”
雲丞淮沒有著急反駁,她在等安書言開口。
等了一會兒,安書言還是道:“單有陛下跟天后是不夠的,滿朝堂都是乾元,她們但凡為難,坤澤和元的日子就不好過,坤澤升不了官,做不了實事,只能在底層摸爬滾打,要是有朝一日,換了一個不夠強硬的皇帝,所謂新政,所謂新法,不過是曇花一現。”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