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經過這幾次的合作,走的本來就近,對方還來了楚湘王府,那些人肯定會在許家的身上,打上她的標簽的。
許拓一愣,行禮道:“君子行事,自當光明磊落,她人之看法與臣無關。”
“那許家呢?”
許拓跟許家別的人不一樣,她是許家嫡長,日後注定要扛起許家大旗的,她的一舉一動都代表著許家。
許拓沉默了一會兒道:“姑母是太傅。”
是啊,許拓的姑母是太女太傅,就算不站隊,除非太女或者是她上位,否則沒有人會再重用許家。
雲丞淮笑了笑,沒有再說話。
她知道,許拓這次來,想必不是跟她聊大理寺案件的。
既然許拓不說,她也不主動問,而是隨手拿起來了手邊的書,這是一本歷史書——大夏五百年。
不是正史,而是一本野史,相比於正史,還是野史夠野。
她發現許拓在看到她手裡的書時候,眼眸中的光閃爍了好幾下,視線一直在回避這本書,看來這人的內心沒有表面這麽的一本正經。
她翻看著手裡的野史,沒有要繼續跟許拓說話的意思,等著對方主動開口。
許拓猶豫了一會兒試探的說道:“殿下近日好像不怎麽去上朝。”
“向左相學習。”
有事無事就請假,禦史台的工作不多,主要是也沒有人敢來找她做事,只要底下的人能處理的,她們就會處理了。
雲丞淮的話讓許拓不由得語塞,半晌才道:“大理寺最近查出了一些事情,可無法查的更深,需要禦史台彈劾,給大理寺一個查下去的理由。”
大理寺堆積了很多的案件,可惜太多案件,由於大理寺權限不夠,無法深查下去,除非禦史台彈劾。
之前的禦史台跟擺設差不多,盧敏上位後好了很多,只是之前的大理寺卿的性子比較軟,年紀也大了,想要安穩退休,對大理寺的一些案件,是能不查就不查,省的惹事上身。
當然了,前大理寺卿也是看背景的,沒有什麽背景的還好,要是有背景,特別是這些人如果是皇女門下的,她絕對不會查的,隻想要和氣。
禦史台跟大理寺都不管,南秦的官員就很猖狂,貪墨都算是一件小事了。
這多虧了皇帝支持黨爭,那些頭頭們不管,誰有敢得罪那些頭頭的跟班。
上有所好,下必甚焉,不說要多清明的朝堂,像現在這樣,深不見底,又髒的可怕的朝堂,還真是少見。
眾觀歷朝歷代,一旦出現這種情況,距離滅國就差不多了,除非出現中興之主,只是比普通人聰明一點兒,或者比歷代皇帝正常一點兒的繼承人,根本挽救不了這個國家。
南秦很多有志向的人,對朝廷都失望了,開始不願為官。
而皇帝根本不覺得這有什麽,當一個國家的有才之士不願為官,對這個國家不再抱有希望,那說明這個國家,基本沒有希望了,準確的說,這個皇帝沒有值得期待的地方了。
許拓的話就是很好的證明,堂堂大理寺查案,居然需要禦史台的彈劾,說明皇帝為了鞏固皇權,收回權力,甚至開始讓兩個本沒什麽相乾的部門,開始互相牽製。
“子玉,本王遲早是要就藩的。”
真誠的人面對真誠的人時,會比較容易敞開心扉。
雲丞淮也不再故作高深,開始直接了起來,“本王就藩,禦史台就會換一個人來管理,子玉覺得,什麽樣的禦史大夫,會不懼皇女的威嚴?”
她是除了太女最尊貴的皇女,那些皇女再厭惡她,也只能趕走她,做不了更多的事情,剛好她不想留在上都城,所以無所畏懼。
許拓正直,但不傻,“殿下其實並沒有外界想的那麽不想就藩對嗎?”
所有人都覺得,沒有親王想去就藩,一是當今皇帝的皇女太多,南秦就那麽大,分封起來自然會摳摳搜搜的。
但她不一樣,她直接獲封了一州之地,還是南秦最富裕的地方之一。
當然了,自從前身表露出奪嫡的心之後,沒有人會相信她想去就藩。
許拓也是這麽認為的,之前跟姑母聊過,姑母同樣覺得,楚湘王不想就藩。
今日見了雲丞淮,她才發覺大家好像都被楚湘王騙到了,楚湘王未必不想就藩,早早的去當一個實權藩王,總比在上都城爭來鬥去的好吧。
皇帝目前看起來身體還算康健,太女殿下身體不好,可十年前都傳出什麽不好了,到現在不還是在東宮好好活著嘛。
難道雲丞淮改變注意想去就藩,是知道什麽內情?
身處上都城這個權力中心,跟所有人一起玩這場權力遊戲就是這樣,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會讓人分析出不同的意思出來。
雲丞淮只是笑道:“子玉今日過來,只是想讓本王彈劾那些人嗎?”
許拓的表情一頓,她不會說謊,本來想著就這樣說,只要楚湘王殿下答應就好了,沒想到對方會問她這麽一句。
她隻好道:“最近家裡來往的人比較多,臣不太想回去。”
明明許拓只是簡短說了兩句,雲丞淮忽然眼睛一亮,“該不會是家裡讓你相親吧?”
許拓:“......?”楚湘王怎麽知道?這個事情居然這麽多人知道了嗎?
雲丞淮忍不住笑道:“也是,子玉比本王大的多,而本王的孩子都快出生了,子玉連媳婦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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